对待太后,她恨着,却也不得不敬畏。
傅瑶着着青碧色柳纹绣银线广袖长衫,轻提裙裾稳稳迈过光滑沉重的门槛。她曾那样坦然地承欢膝下,度过在宫中最为安逸的一段时光,而今只觉错付东流。太后就是那样笔直地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外袍上浴火重生的血凤死死睁大了它绚丽的双目,巧夺天工几乎以假乱真,不敢逼视。繁复的金线织就的华衣与殿内一贯的清减格格不入,楠木桌几上敞开的梵文佛经疯狂而可笑。佛怎可度人,太后潜心礼佛,不知是真心存善念,还是罪孽深重的微末救赎。
傅瑶定了定神,依礼上前跪拜,光洁的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砰’的声响。寿仙宫太静,以致有了袅袅余音。傅瑶身子屈着,口中沉稳恭谨道:“臣妾贵人傅氏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冷冷一笑,旋即转过身来死死盯住傅瑶的身躯,顺着铺地平坦整齐的汉白玉阶梯步步而下。她走得极慢,本就疲乏的傅瑶此刻屈着身更觉膝下苦痛,腰身酸麻。太后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