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来找茬的!”
薛瓷不以为意笑了一声,慢慢地往前走:“她又没能找到,随她去吧!”
莲月仿佛还有些不甘,但这会儿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扶着薛瓷回去了六艳院,然后便转身出去寻人端午饭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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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还是清粥小菜,寡淡得几乎看不到肉,连肉沫都没有,只有一点点油星。
莲月一边把碗筷摆好,一边嘟哝:“若是四姨娘真的关心姑娘,怎么不把姑娘的分例关心一二?之前姑娘要给六姨娘守孝也就算了,清汤寡水也不说什么。六姨娘都没了四年了……”
“多话。”薛瓷只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有这心思,不如想点别的。”
“我是为了姑娘好!”莲月有些愤愤,“姑娘难道是念书念得不识好歹了!”
薛瓷在桌前坐下,沉默了一会儿,道:“若真的为了我好,就管住你的嘴巴,少给我惹事吧!方才你说的那些,若是传出去了,只会让人觉得我贪得无厌。”
莲月睁大了眼睛,想要辩驳一二,却终究是没找到合适的话语,只好悻悻闭嘴,出去在门口站着了。
薛瓷也乐得她出去不在旁边絮叨,然后就专心把午饭吃过,命莲月进来收拾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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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艳院里面的下人着实不多,大丫鬟只有莲月一个,然后就是两个清扫跑腿的小丫头和两个两眼昏花一瘸一拐的婆子。
薛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莲月穿过了回廊,把食盒放在角门那边,又拎着那满院子顽皮的小丫头说了句什么,倒是也为莲月叹了一声。
莲月最初是小俞氏身边伺候的小丫头,薛瓷出生之后,身边伺候的人少,便拨到了她身边来。刚到她身边时候,莲月自己也是个小孩,陪着她一直到现在,也是不离不弃忠心耿耿。可大约是因为这些年受的委屈多了,渐渐的莲月也变得有些偏激。
薛瓷看着莲月又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了院子,把躲在花丛里面偷懒的另一个小丫头给抓了出来,一时间觉得有些烦闷,便转身回去了里屋,躺在了床上,闭了眼睛想睡一觉了,可翻来覆去了无睡意,只好又睁开了眼睛,瞪着那纱帐上细碎的纹样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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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顺顺利利地订亲,然后出嫁,离开国公府就好了——就不用蹉跎成老姑娘了。薛瓷这样想着。自从小俞氏去世了以后,她再没有人悉心照料,后院那些姨娘们当然不会来管她,裴氏对她也不过就是面子上的功夫,尽管有一年年的小心翼翼的讨好,但态度并没有很多的变化。这样的日子当然说不上好,但也不能说是差到极点,只是种种不舒心加起来,总归是难受的。
如果能顺利离开国公府,就不用担心蹉跎成老姑娘了还要在府里面忍受种种目光和流言,还能自己当家作主……无论怎么想,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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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穿堂而过,院子里面的栀子香也飘了进来。
薛瓷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未来多了许多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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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对薛瓷说的那些话瞒不过后院里面其他的姨娘们——她也没想着隐瞒。
对后院这现存的七个姨太太,裴氏的态度多年都是没有变过的,那就是忽视她们,并且由着她们自己闹腾,从前老国公夫人杜氏还在的时候,她们还有心到她面前来蹦跶,用来讨好老国公夫人——这是小俞氏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不过老国公夫人已经死了,现在后宅当中裴氏最大,这些姨太太们当然不会再没眼色地来做这样的事情。
歇了午觉起来,裴氏便听到绿桑过来道:“外面五姨娘带着十一姑娘在外面求见太太。”
裴氏揉了揉眉心,问道:“她们来做什么?”
绿桑笑着扶起了裴氏,道:“说是有事情想求太太,我问了,五姨娘也不肯多说。”
裴氏道:“那便见吧,让她们在侧厅稍等。”
绿桑应了一声,便打发了丫鬟出去把五姨娘冯氏和薛瓮带去了侧厅等候。
裴氏换了衣裳,把散落的鬓发拢起来,就扶着绿桑去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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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裴氏出来,冯氏急忙拽着薛瓮起了身行礼,先期期艾艾地问了裴氏午饭用得如何,又说了天气云云,东扯西拉地打开了话匣子,倒是听得裴氏一阵皱眉。
把茶盏在茶几上磕了一下,裴氏满意地看着冯氏闭了嘴,然后才道:“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
冯氏目光闪烁了一会儿,讨好地看向了裴氏,道:“太太……我们十一娘今年也十五了,也……也是该说亲的年纪了。太太既然帮了十二娘……不如……”
裴氏听着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小俞氏死了,十二娘没人看顾,我才帮她相看——五姨娘大约是忘了,当初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不许我插手庶子庶女的亲事,说我心思歹毒,会害了她的宝贝孙子孙女呢!虽然老太太现在不在了,可我却不能违逆了老太太当初的意思。”
冯氏脸一白,倒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裴氏看着冯氏,又看了看薛瓮,轻笑道:“十一娘有你这个当亲妈的看顾,犯不着送到我手上来磋磨,是不是?若不是因为小俞氏死了,我也是不会管十二娘的。”
冯氏嘴唇嚅嗫了一会儿,拧了拧手中的帕子,不知要说什么。
薛瓮倒是眼睛一亮,重点全放在了“磋磨”两个字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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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