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往太液池边上走,薛瓷在前,而赵青在后。
“你走在我后面,若是让人看到了,总不像样子。”薛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赵青。
此时阳光是从赵青的方向照射过来,逆着光,薛瓷只看到了他露出的笑容,但看不清其他。赵青笑道:“怕什么?我跟在你后面有什么不好?”
“怕被人说我犯上。”薛瓷等着赵青与自己肩并肩了,才继续往前走。
赵青与薛瓷十指交握,口中道:“我是不怕别人说什么的。”
“那我也不怕。”薛瓷用力握了握赵青的手,轻轻笑了一笑。
“明日见到了卫国公,我得怎么表现呢?”赵青笑着说道,“我那天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了太后,我几乎都要以为,太后见我不过只是为了你的面子,压根儿不会答应我出宫,谁知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你可以用说服太后的方式来表现,朝臣们比太后要好对付多了。”薛瓷语气轻快,“毕竟他们所求的简单,不过是赵家江山稳固,可不会有什么母子之情的羁绊。”
听着这话,赵青却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可玄哥对太后,看起来也并非有那么多的母子之情。”
薛瓷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道:“或许也是有,只不过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吧!”
赵青忽然看向了薛瓷,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也没有与你商量,我不知该怎么说。”
“你说便是了。”薛瓷语气温柔,“有什么不知该怎么说的?”
赵青想了想,道:“我那天答应了太后,会让玄哥好好地过下半辈子,不会为难他。”
“你从前就说过。”薛瓷笑了起来,“并且你不止说过一次。”
赵青晃了晃脑袋,道:“从前到现在,这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但这份心思,我并不想变。”
“我喜欢你还坚持着这一份心意。”薛瓷认真地看向了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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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仿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刘太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再一次安抚了赵玄,让他重新回去了昭阳殿中,仿佛不再为赵青要去西明寺的事情烦恼了。
接着刘太后又让人去收拾了西内,调派了宫人前去,对外则是说宫殿年久失修,所以这时候需要修缮一二了。
因没有用国库的银两,朝臣们自然是无话可说。
又过了两日,赵青与薛瓷便出宫去西明寺祈福,然后便见到了薛春回与张欣。
那日张欣从薛春回这里知道了赵青赵玄两人的关系之后,再见到赵青,便大着胆子打量了一番,又谨慎地与赵青试探着说过了两句话,才辨出了眼前的赵青并非是之前的赵玄。他与薛春回两人一起陪着赵青进去了大雄宝殿,赵青便顺口让其他人留在了殿外等候,就连寺中的住持也在上香解签之后退出殿外。
“卫国公与丞相大约已经知晓了。”赵青露出了一个沉着的笑容。
“宫中秘事,臣等并不想去纠结。”张欣沉吟了片刻,又与薛春回对视了一眼之后,才开口,“臣等今日只想求得一句准话,这赵家江山可能稳固?”
“有能臣在朝,这江山为何不能稳固?”赵青反问了一句,“我才疏学浅,只懂得一句‘亲贤臣远小人’,再更多的,便只能靠着诸位日后的教导了。”
“不敢谈教导二字。”张欣急忙说道。
赵青的态度是谦卑的,他道:“我对朝中事情知之甚少,能拿得出手衬得上有点的,也不过是能低头好好学习,朝中有诸位重臣,宫中有太后,我所能做的,便只有先把这些我不会的统统学会了,才能学着做一个诸位心中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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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薛春回与张欣簇陪着赵青在大殿借着上香的机会说话时候,薛瓷也退到了殿外,难得有了机会与裴氏还有张姝等人说一说话。但这时候又是说不了什么的,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语,也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祝贺。
在外人看来,赵青仍然是赵玄,他们不过是来陪着皇帝上香祈福,贵妃还是贵妃,如今宫中没有皇后,贵妃一人独大,所以也需要好好巴结着。
知晓内情的,在这偌大的西明寺中,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便是这事情的荒谬之处,知情人所看到的惊心动魄,外人却丝毫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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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飒飒。
薛瓷靠在栏杆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这深秋时节,远处的池水中白萍却还在开着,仿佛并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凋谢。
再更远处,便是宫中的禁卫,他们把西明寺隔成了两个部分,外面不许人进,里面也不许人随便乱跑,一切都井然有序。
命妇们陪着薛瓷说过了话,见薛瓷并没有太多聊天的意思,裴氏便率先告退到了一旁,其余的人也便心知肚明地纷纷退到了一旁,三五成群地凑在了一起,有的说起了佛理,有的便只是在闲话着宫中的事情。
薛瑶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薛瓷身边来的。她先笑了笑,行了礼,才道:“好久没见到十二娘啦!”
薛瓷意外地看向了薛瑶,道:“也许久没见到三姐了。”
薛瑶道:“那年皇后没了,宫里面的宫宴少了,我们这些人都好久没进宫了。”她用目光示意了这群命妇,又笑了起来,道,“大家好不容易见着了宫中的贵妃,还想上来套套近乎,谁想到贵妃今日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呢?”
这么一说一笑,薛瓷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道:“出宫来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