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抬着缓缓而来,花车上的大红色帷幔随着风的方向飘扬,里面坐着的,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香肩半露,唯有一层薄薄的纱裙盖住了重要的地方,如此的欲拒还迎,更带给人心向往之的冲动。
☆、遇
“胡姬,真的是胡姬!”
人群中有人开始躁动了起来,尤其是男子,仿佛是见了骨头的野狗一般,闹哄哄地挤在花车的四周,用尽全力只为一睹美人风采。
胡姬?
我疑惑地站在一旁瞧着这雍容的阵仗,来到这小镇这些日子,从未听说过这里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胡姬,她是谁?
“停下。”
声音是从花车里传出来的,是胡姬的声音,泠泠似山间的清泉一般,犹带着冬日寒冰刚刚融化后的一丝冷意,犹如是鸡毛掸子上的毛在欲拒还迎地戳着心窝子上最柔软的部位,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这样一个尤物,连我这样一个女子,连脸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下,心中也莫名起了一丝奇异的情绪,也难怪那群男人,个个都犹如见了肥肉的苍蝇一般,前仆后继地只为能离美人更进一步。
花车的帷幔中伸出一双女人白嫩纤细的手,揭开帷幔,果然是一个沉鱼落雁的绝色,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了一下,突然定在了我身后摆花灯的摊子上,指了指说道:“谁能将那盏花灯送我?”
美人一言,人群中的男子全都沸腾了起来,争先恐后地争抢着要为美人送殷勤,我一时不敌这骇人的人潮竟被生生挤了出去,胡姬所指的花灯,正是小丫头嘱托我一定要为她带回去的那一盏,瞧着眼前的阵势我是铁定拿不到了,遂唏嘘地乖乖让出了道,免得平白还被人挤伤了。
人群熙熙攘攘,却统统被老头子一股气流给震了出去,我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没有想到,方才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是有这么高深的功夫,只见他从摊位上走出来,扬声说道:“今日胡姬看中了老头子我的花灯,老头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但是不论是什么总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不论是谁,若是做了夺人所好之事,总归是不太好,就是美人也不应该幸免对不对?”
听着老头子的话,女人们难得的同一了意见,通通连声附和着称是。
“哦?”
闻言胡姬嘴角扯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说道:“不知我无意之中,是夺了哪一位的好?”
“正是这位姑娘。”
老头子突然指着我说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不明所以。
先前这老头还说什么不到时候,现如今突然冒出一句话说这花灯是我先看上的,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帮围观之人可顾不得你这些琐碎事情,只听见一个华服男子出声说道:“不知姑娘愿意以多少的价格转让这盏花灯,鄙人愿以双倍的价格买下来。”
“我出三倍!”
一时间仿佛到了竞拍东西的黑市,银子都不是银子,如流水一般挥挥手便能够堆积成一座高山,我只觉得头有些疼,抚了抚额头说道:“这花灯不是我的,你们谁愿意要就自己问那老者去买好了。”
明哲保身,是我目前记得最好的一句话。
话音落,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却被胡姬的一句话给惊得顿时鸦雀无声。
“这花灯,我不要了,我现在要这位姑娘。”
胡姬所指之人,正是我无疑,所有人都猜不透,胡姬要我这么一个带着丑陋面具的粗鄙女子做什么,我瞧着胡姬,竟觉得她的笑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单单只是看着,便忍不住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是物,除非我自愿,没人能够命令我去往哪里。”
“是吗?”
胡姬收回了手,蹙着眉头好似烦恼着什么,美人一皱眉,脚底下的男子便失了理智一般,竟还有人喊着:“将这个女子捆起来。”
闻言我便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这群没有理智的男人,说不定真会将我五花大绑地给捆起来丢到胡姬的花车上去。只是我实在摸不清楚,胡姬要我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我转身便逃,奈何我却忘了,方才我便已经被挤到了角落,身后,正是五丈宽的护城河,只听到扑通一声,冷冷的河水便将我包围了起来。
“她想跳河逃走,不要让她跑了。”
这幕闹剧并没有以我的掉入河中为结局,明明是刺骨寒意的冬季,河水也接近了冰度,这些人好似都不要命似的扑通扑通纷纷跳入护城河来抓我。我确实不会被淹死,但是我依旧不会凫水,眼见着就要被那群丧心病狂的人给抓住了,却突然从水底下伸出一只手,拉住我的脚踝,将我拉进了更深的水下。
那个人的水性极好,在水中就好似鱼儿一般丝毫不受牵制,很快他就带着我游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浮出水面的时候,已是到了护城河的下游,上岸后离镇子竟要走上一个时辰的路途。
“多谢公子搭救。”
我婉言道了谢,抬起头却发现这个男子竟是住在酒楼里的那人,一整日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竟是在此处遇见了,当真是巧合。
“那帮人为何追你?”
闻言我摇了摇头,低着头不敢看身前的人,他的声音真的像极了韶闫,我勉力才使得自己不至于失态:
“不知胡姬为何说要我,那帮人听了便丧心病狂地追我,着实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