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一个冷眼扫过去，拿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厚脸皮，滚出去！”
l捧着碗滚了出去，正准备自己动手洗碗，程素这次不许了，将他赶出了厨房。l不忍心去吵闹姜歆，便进了琴房。窗帘有两层，第一层是铂金色绸缎印花布，那布被程素捆绑成蝴蝶结，里层的白色帘子自然垂落，被午后夏日的风吹得微微飘动。
l望着那飘摆的白色半透明帘子，嘴唇忽然勾了勾。
他手指在琴键上按了按，传出两道琴音。他忽然打开摄影机，然后坐到钢琴前，随性发挥了一段。
等他弹完这首曲子，发现程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琴房。
“l，这是你的新作吗？真好听。”
不同于以往的曲子那么深奥难懂，这一次l弹的这首曲子，程素竟然能听懂。
l愣了愣，笑着问她：“阿姨，你说说，你从我的琴声中听到了什么？”
程素歪头想了想，眼里竟然露出了思念之色，“珍惜，满满的珍惜，就是那种一听，就能想到你珍爱的人的那种感觉。”刚才她正收拾厨房卫生，听到琴音，就觉得很好听，她走进琴房，静静地听了很久，脑子里浮出了自己那一双儿女的脸孔。
她的孩子，是她最珍惜的宝。
听到这答案，l沉默了，竟是没有反驳。
程素又说：“l在弹着曲子的时候，一定在想姜小姐吧。”
l难得红了耳垂。“阿姨，我要工作了。”
程素捂嘴轻笑，嘟哝了句：“这孩子还害羞起来了。”她笑眯眯地走出琴房，l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这才关了摄影机重放。一个下午跟晚上，他都在琴房里谱曲，只在晚饭时间去看了次姜歆。
等他谱好曲子，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疼的颈椎骨，这才发现窗外霓虹灯繁华，夜空中一片深邃。他又撑了个懒腰，一转身，就看见不知道在琴房里站了多久的姜歆。
“你怎么起来了？”l保持着伸懒腰的动作，望着姜歆。
姜歆说：“吃过晚饭我就睡不着了。”
“你在屋子里站了多久了？”
l投入工作的时候，常常会忘了今夕何夕，又哪里察觉得到姜歆的到来。
“站了半个多钟头了，见你一直在写写画画，不忍心打断你。”姜歆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她指着凳子，问他：“我能坐吗？”听程素说过，l的琴房一般是不许别人进入的，他的钢琴跟凳子，更是不许任何人触碰。
程素照顾l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碰过他的钢琴。
l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
他走到姜歆身后，按着她的肩，将她摁在凳子上。从身后贴近姜歆，l握住姜歆的双手，带着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琴键上。“来，我教你弹琴，你想弹哪首？”
姜歆心里很暖，他的钢琴是禁地，他允许她触碰他的禁地，是不是说，他彻底接纳她了？
“《夜》。”姜歆说。
l表情有些不自在，“换一首吧。”
“就要这一首。”她知道，这是l第一次在国际参赛时，演奏的第一首自创作品。据报道和传闻说，是写给他的初恋的。
l咳了声，他的双手放在琴键上，对姜歆说：“把你的双手贴在我手背上。”
“好。”
姜歆乖乖地将双手放在他手背上，她分开十指，l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他动，她跟着动。
l的十根手指跳跃得飞快，像变魔术一样。前半段轻快，后半段悲伤的曲子被他的一双手演绎出来。听到悲伤处，姜歆忍不住抬头看自己头上的人，他脸部线条立体，眼睫毛偶尔眨一下，蔚蓝双眼里倒映出黑白琴键的影子。
姜歆l是何时停下手都不知道。
l下巴在姜歆头上蹭了蹭，问：“好听吗？”
姜歆没有回答，l觉得奇怪，他垂眸看下去，发现姜歆像是被定了身，一直看着自己不转眼。l心痒痒，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我好看吗？”
姜歆那脸天生冷淡，但l已经足够了解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促狭。“好看。”姜歆说完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你倒是诚实。”l又亲了她一口。
姜歆觉得这气氛有些暧昧，她得找点儿话题聊。
她想了想，想到了网上关于这首曲子的传说。据报道和传闻说，这首曲子是l在第一次参加亚洲青少年钢琴大赛的决赛上，第一次表演自己的创作。当时评论说，他从l的琴声中听到了初恋，而l也没有反驳。
仔细想来，那时候的l才十六岁。
他的初恋是谁？
姜歆承认心里有些吃味，她很想知道l写这首曲子是送给谁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直接问他的初恋是谁，他会不会误会她小肚鸡肠？可不问吧，姜歆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在想什么？”l看见姜歆眼珠子一直在转，就知道这丫头在胡思乱想。
姜歆抬头对上l的视线，她故作随意说道：“据说，每一个钢琴大师创作的每一首曲子背后，都有一个隐晦的故事或灵感。那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创作出这首曲子的？”
姜歆见l不说话，只拿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她心里有些乱。她知道自己不该对这问题刨根问底，可她控制不住。“l，你写这首曲子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想把它送给谁？”
l忽然用一只手扣住姜歆的下巴，他狠狠地攫住她的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