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越是深思,越觉得奇怪。再联想起这只数千年道行的小妖,看上去与有涯似乎关系非浅。但以那小子的半吊子水平,汩淼怎么也不会是被其降住过。这俩家伙,到底是有什么猫腻儿呢?汩淼和卷里三只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知不觉,无为已经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在聊着什么。他抬手推门而入,只模糊听到几个字。
看到无为提着酒回来,汩淼犹如被针扎似地,从凳子上蹦起来,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显得十分拘谨。有涯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别那么紧张。
汩淼的反应无为早已看在眼里,故作不察。大摇大摆地晃进房,把酒放在桌子上,“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说起‘白螺’?”
“呃……”有涯暗自斟酌片刻,按照他多年来的经验,最完美的谎言,一定要是亦真亦假,让对方琢磨不透。他偷偷给汩淼递个眼色,对无为言道,“我们再说汩淼遗失的法器,乃是一只白螺。”
无为一边听着,一边往三只茶碗里倒酒。突然放下酒坛,“你等下!”他转身到床前翻出小包袱,拿出一只白螺,送到汩淼面前,“是这个吗?前阵子收获到的,这东西里面原来住着一只灀,被我打死了。”
不知怎的,无为每动一下,汩淼都下意识绷紧心弦。他瞥了一眼白螺,又看看有涯,直言道,“这只白螺平平无奇,随处可见,并不是我的法器。”
这话倒是引起有涯疑惑,心中以为汩淼对他的暗示解读错误。他故意拿在手上看了看,“怎么可能?这白螺的上个临时主人可是靠着它,练了一身邪力。你再看清楚一些?”
“你也说那是邪力,又怎么会是我的法器?”汩淼指了指白螺,“明白告诉你们,我那只是极为稀有的右旋白螺。”说罢,冲着有涯点点头,暗示对方,这只确实不是它的。
右旋?无为心中思忖,一只妖的法器,居然是右旋白螺?他一把抓过白螺,“不是就算了,我留作纪念。”顿了顿,好心提醒道,“这世道与你来说比较危险,法器还是尽早寻回的好。”说罢,端起一碗酒,送到对方面前,率先释出善意。
三人相砰饮下,皆是暗中松了口气。汩淼放下茶碗,“时候不早了,不再打扰二位,有线索我再来。告辞。”
“等一下。”无为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也冠‘汩’字?我想知道,这是根据什么来定的冠字?”
闻言,另外两个同时一愣。无为不着痕迹地挪到有涯旁边,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暗自嘀咕,“我看你还怎么使眼色。”后者一阵不自在地抓耳挠腮,“那个……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此时,却听汩淼言道,“难得无为对我们妖界的事情好奇?难道御龙皇没有与你说起过吗?”
听到汩淼提起御龙皇,无为不禁抖动一下眉头,想起曾经钰鑫提到那只大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仿佛哥们儿弟兄似地。他心中更加狐疑,追问道,“那你可以一解我的疑惑吗?”
“有何不可?”汩淼完全无视掉有涯快眨抽筋儿的眼神儿,对无为言道,“据我目前所知情况来说,人间界有四名道行在数千年以上的妖。其中除了我之外,另外分别是……”他顿了顿,“一只钰鑫,一为楀森,一是域垚。而它们,已经被你收在了卷中。”
无为嗖地一手负于身后,“你知道?”
汩淼点点头,“实不相瞒,同出一身,我能感受的到。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要从你手中救出它们的意思。”
“为什么?”无为不解地问道。他记得御龙皇曾经多次显摆过,说它们虽然是妖类,但彼此感情深厚。还顺带鄙视三乘界规矩多,个个心肠歹毒。加之钰鑫曾经不顾一切地援手楀森和域垚。是以,他对御龙皇所言,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汩淼言道:“正如你所说,世路崎岖。它们在外乱晃,倒不如在你手上来的安全。”他说罢,瞥一眼已经气黑了脸的有涯。话锋一转,对无为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无为摇摇头,“多谢你的解答。”
“你不想知道御龙皇吗?”汩淼挑了挑眉头。
无为瞬间凑到汩淼身前,一手抓着对方衣襟,瞪着眼睛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汩淼的目光对上无为身后的有涯,看到对方握紧地双拳,看到对方黯然的眼神儿。他避开目光,暗自一咬牙,“不知道!放手,我走了。”察觉无为手上稍微松了力道。他趁机挣脱,纵身跃出窗外,立在半空中,“放不下他吗?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无为小尊者!”
待到无为发现自己被调侃了,手上化出施无畏,外面早已没了汩淼的身影。他忿忿一甩手,坐在床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小妖,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冷静下来,他发现有涯半晌没动静,好奇地瞧过去一眼,“喂!你的小妖老朋友走了,你不去送送?”
有涯暗自摇首苦笑,低语一句,“无妨,它还会再来。”
岂料无为猛地从床上蹦起来,“那就好!我一定要让它尝尝施无畏的滋味儿!敢对我……”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道身影晃过,已被有涯紧紧拥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言道,“知道你厉害,别和它计较了,可不可以?”
无为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有一脑子的问题求解。可一想起来汩淼怎么说也是有涯的朋友,他心中一软,将满肚子不悦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