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受惊了!”朱佑樘的脸色苍白,疼痛让他剑眉紧锁,一双上翘的丹凤眼却含着宠爱与赞赏望着引以为傲的儿子,“朕听太医们说了,皇儿把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也很勇敢,照儿真不愧是朕的好孩子!”
“父皇……”两个字含在嘴里却喊不出口,一股酸涩堵在胸口冲得眼睛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往外冲,朱厚照曾经经历过这种感觉。那是前世父母去世的时候,或是战友重伤不治的时候,即使只是站着听着,默默看着,感觉心里却像有人在拿刀子捅一样疼得厉害,嘴里含着名字却叫不出声,好像只要张口泪就会不断的往下流,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父皇在自己心中已经这么的重要!
他以为再也看不到父皇那带着宠溺的笑,对着自己时略带孩子气的举动,朱厚照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早就已经红了,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皇帝,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这一刻没人敢打搅他,看在眼里的人们突然感觉到无论方才多么早熟多少冷静的太子殿下,原来在面对皇帝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孩子,一个被吓坏了却倔强不肯哭的孩子,几名阁老看着太子的眼神忽然就慈祥了很多,连看过太子恐怖一面的其他几人也发觉原来太子殿下也有可爱的一面。
朱佑樘一边言简意赅的对臣子们交代事情,一边分出几缕心神关注儿子。小家伙死死的瞪着自己,让他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儿子瞪出个洞来,闪闪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圈却又倔强的不肯掉下来,一双小小的拳头捏得死紧,看着他这个样子,朱佑樘虽然觉得背很疼,心却更痛得厉害,有种想将儿子抱在怀里哄哄冲动,小东西被吓坏了吧!
“就这样办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各位去办了!”
朱厚照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平复着堵在胸口的那抹郁痛,明明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在皇帝与一班臣子的谈话里就可以找到线索,偏偏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发呆一般看着父皇皱起的眉,疼得苍白的脸,还有随着讲话摆动头时飘动的乌亮发丝。
怎么会这么失常,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够自己死好几次了!朱厚照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清醒,让冷静渐渐地回到脑子里。
“朕累了,辛苦众位爱卿,务必将事情办妥!”朱厚照听到父皇这么说,接着就是一干臣子悉悉索索行礼退出大殿的声音。
“照儿?”
“不要叫我名字!”
“咦?照儿在生气吗?”朱佑樘吃惊道,很少看到儿子有这样的表情,照儿一定不知道他那黑亮的眸子里闪动的怒火的样子是多么的可爱!
“父皇是不是该像孩儿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虽然没听进去他们的谈话,但是起码朱厚照知道自家老爹对于今天的事情一定心中有数,自己作为参与者总应该有知情权。
“解释什么?”朱佑樘一脸无辜地看着儿子,被一双怒意冲冲的眸子瞪着心情却仿佛变好了,比起红着眼圈的儿子,他更喜欢看怒火中烧的宝贝,虽然同样是表达对自己的重视,气氛却完全不同。
“解释什么?”眼光如果能杀人,朱厚照就有想用眼神杀人灭口的冲动,他气呼呼地道,“麻烦父皇给我解释下,为什么前些日子把调兵令牌塞到孩儿这里,又为什么不停的提到如果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要如何处理?”他顿了顿,又怒道,“您知不知道今晚有多危险,你是皇帝,你管我干什么,不知道跑吗,还扑过来保护我,你是笨蛋吗,你儿子我有武功我躲得过,要你玩什么命,我最讨厌你这种蠢人了!”堵在心里的委屈决了堤一般,闷着胸口,堵了呼吸,“什么都不告诉我就乱来,您把我当什么了……”
“照儿,过来!”朱佑樘微微地笑了,对着儿子挥了挥手,朱厚照瘪了瘪嘴,你以为我是小狗呀,一招呼就过去,心里这样想着腿却不听话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他身边扯住父皇的袖子。
朱佑樘忍着痛抬手,费力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沉声道,“朕是你的父皇,你是朕的儿子,朕保护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难道你觉得因为朕是皇帝所以保护自己儿子就需要理由了吗?”
“乱讲,没有皇帝会像你这样乱来的!”
“哎呀!”朱佑樘发自内心的想笑,小家伙明明很高兴自己的回答,又很担心自己安危却还在倔强的嘴硬,儿子这个别扭的样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可爱。不过如果再笑出声,刺激到宝贝儿子的小小自尊心就不好玩了。他皱紧眉头,痛呼一声,“照儿,父皇好疼,好累了,来陪父皇一起睡好不好?”
“真的疼?”
“照儿不相信父皇吗?”
朱厚照小心的打量着父皇的背部,虽然针都已经取出来,又敷药止了血,但是微微动弹之后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背部的纱布,一片血染的风采。想起父皇明明不会武功却毫不犹豫扑上来保护自己的样子,他的眼眸不由得一黯。
“照儿上来陪朕睡觉吧!”看着儿子难过的样子,朱佑樘不禁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
朱厚照不吭声,默默的脱了外衣小心的爬上床榻,小孩子的身体不比大人,经历了一夜也累了,没多久他就抱着父皇手臂沉入了梦乡。
第十九章 刺杀之由
朱厚照记得曾经在他生活的时代,曾经有一段时间“y-in谋论”大行其道,这种论点深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