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沉默了很久,慢慢将方云旗扶起来,他抱着对方,没过多久就觉得胸前s-hi了一片,也许在过去的日子里对方一直忍着,所以才会一直忍到今天这种根本停不下来的地步。
他只看过很小很小的孩子这么不管不顾地哭过。
过不多时,方云旗攥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他很困,又因为酒气上涌有些晕眩,齐磊让他躺在枕头上,低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方云旗吸了吸鼻子,“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说我有可能被感染了,你没躲我,还过来抱了我一下,我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我没被人推开……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你大概不会信吧……”
齐磊安静地看了他几秒,低头把他吻住了。
咸的,带一点刚刚用过的薄荷牙膏的味道,和一点掩不住的酒气,齐磊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伸手去摸方云旗的胸口,居然是差不多的频率。
“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错。”齐磊把下巴压在他的头顶,搂着他的肩膀,还算是平静地开了口,“不能因为犯了错的人过得好,你就觉得没犯错反而是一种错,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那神的灵魂大概会更像你,而不是像他,是吧?……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通,别和自己较劲。”他紧紧抱着方云旗,低声说:“有的是人想对你好,你只是碰巧遇上了王八蛋,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王八蛋……听话,困了就睡吧。”
方云旗闷闷地“嗯”了一声,拿手背蹭了蹭眼睛,大概是真的撑不住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磊一夜未眠。
第二天,方云旗将近中午才醒,他头痛欲裂,趴在床边有气无力地喊齐磊,齐磊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扶着他躺回去,“让你少喝点儿还不听……躺一会儿,起床吃饭,我煮了粥。”
方云旗好半天没说话,他慢慢想起来昨天和齐磊都说了些什么了。
齐磊没事人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想吐?”
“……没有。”方云旗闷闷地说:“你陪我坐一会儿。”
齐磊低下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是谁也不会忘了,齐磊觉得自己低估了他,他比齐磊认识的很多人都要来的纯粹和勇敢——虽然他自己称之为犯傻,但齐磊永远不会这么想,齐磊暗自发誓,他永远也不会去伤害方云旗,因为他不想去伤害一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重新开始的人,那太残忍了,更何况对方是他的爱人。他甚至对着虚空祈祷过,如果这么多年来是自己的母亲一直在保佑着自己,那么希望她也将幸运的庇佑分给方云旗一些,他知道她不会责怪自己没有像别人一样结婚生子,就像自己永远也不会责怪方云旗一样,因为原谅是爱的影子和灵魂。
他不会告诉方云旗,他觉得所有的承诺都轻飘飘的,但是他知道方云旗大概还是会信任自己,继续毫无保留地爱,如果不是自己,他也许还会在喜欢上别人之后同样毫无保留,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齐磊仍然觉得,要是神真的存在,他的灵魂大概会与方云旗重合更多。
雪下得最大的那一天,方云旗罕见地来齐磊的公司找他,他并没打齐磊的电话,前台让他在一楼等,他就坐在沙发上等,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齐磊。齐磊责怪他,“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在底下傻坐着干什么,冷不冷?”
方云旗摇摇头说:“不冷。”
“想我了?”齐磊看他,“怎么看你今天特兴奋呢。”
“谁想你啊……”方云旗说:“我们今天下班早就过来了,蹭个车回家,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齐磊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等会儿就走,但是晚上不陪你吃饭了,好不好?我有个饭局,等会儿送你去咱们家附近那个粤菜馆吃晚饭,我订了单间,你不是念叨着想吃那个贵妃j-i吗。”
方云旗哦了一声,“你又有饭局啊你。”
“我这都推了好几个了……”齐磊看了看紧闭的门,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这不是要赚钱吗?别那么看我,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