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着头,直视着台上的众人。安然嘴上做着鼓动,但是眼神却在会场中来回逡巡,想要找出神色有异的人。而曹无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我投来,里头隐隐藏着告诫的意味。在这么公开的场合,我若是被抓了个现行,任凭他多么神通广大,都不可能救得了我。我又想起那个男学员和的几番告诫,这个安然果然是徐襄晴更厉害的角色,就如同糖衣炮弹一般让人措手不及,无法抵御。
这边厢安然见所有人都神情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又将矛头转了回去,对准了照相馆里见过的那个男孩子:“这个人,就是和021号私相授受的那一位。年纪轻轻却赶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不是道不同,我都想要委以重任了。只是他也真是冥顽不灵,我给了他那么多机会,只要他能透露出自己的同伙,我就能放他一条生路。还能破格将他留在训练营内,日后为党国和民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她的语气突然加重,声音里也多了几分阴狠:“可是这个人实在是冥顽不灵,不但不肯认罪,还处处与我们作对。现在我们甚至怀疑训练营里还有他们的人继续潜伏,如果不及时铲除,若是真的顺利结业,那以后所有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她顿了一顿,仿佛是语重心长地告慰大家:“所以我和曹校长商议决定,结业仪式延后举行,什么时候查出了训练营中潜伏的共党,什么时候再行举办。若是一天查不出来,只能麻烦你们继续过现在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训练营里的人哪个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早日离开,现在临近解脱又横生直接,立刻便响起了愤怒的抗议声。
曹无险沉默了那么久,终于做了了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同学们的形式我也理解,作为校长,我也希望自己悉心培养的学员能够早日报效党国。只是现在情况严重,潜伏之人不得不防。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忧心,我们今天就会将台上的两人移交给中统特别审查部门,相信中统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能撬开他们的嘴,那么自然也不会耽误大家结业”。
他一脸得意地瞧着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学员们恢复了镇定,又再接再厉推波助澜:“不过嘛,此事我们还需要双管齐下。学员们也要秉承着主人翁的意识,密切注意训练营中的种种迹象,能不能抓出潜伏的共党,还是要依靠大家的力量。”
他的慷慨陈词显然比安然的恩威并施更让学员们受用,他的话音刚落,礼堂里就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安然本来想要开口,却被曹无险四两拨千斤地制止了:“好了,安主任,这两个共党兹事体大,在中统的特别调查队正式接受他们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安然点了点头,台上的众人便纷纷从后台离开,而礼堂里的学员们也议论纷纷地四下离开了。
看着我,脸上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真是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了,看着吧,接下去训练营里绝对不会太平了。”
璐璐还兀自有些不解:“怎么说?难不成特别调查队要常驻在训练营里?那我们岂不是要再被扒一层皮?”
却道:“这一层还是未知,但是你要晓得把这两个共党运送去特别调查队,这一路上日本人、美国人还有共党,多方势力可都是虎视眈眈,所以注定是太平不了。”
璐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我懂了。怪不得曹校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如果这两个人丢了,第一个吃排头的就是他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其实还不止呢,就像你说的,要是调查队真的来了,整个训练营又要天翻地覆一次。你又不晓得徐襄晴和陈主任没有留下后手。要是训练营里还有日本间谍,他们现在一定开心地不得了,这里越乱他们越有可乘之机不是么!”
我和、璐璐一路走一路讨论着各种可能性,而我心中不详的预感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烈。这个安主任果然比徐襄晴要老奸巨猾的多,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失控,曹无险的的权利也日渐收缩。等到调查组真的进入训练营的那一天,我们所有人的底牌都会被揭开。
我想我大概是整个训练营里最纠结的一个人了,内心的交战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一方面,我自然洗完021号和那个男孩子可以被救走,这样顾作言和时译之的身份便不会大白于天下;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曹无险不会因为这件事成为上峰的弃子,那么对我而言便会是毁灭性的打击。只是世间安得双全法,可以让双方都得力?我想来想去,这件事最后都是个死结,而我无论如何似乎都逃不过这一关了。
chr,但她见我一脸惆怅,便劝慰我说:“虽然现在这么个情况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但是我们受波及的程度似乎是最小的。又要忙着抓共党,又要忙着查日本人,他们看起来是有得忙了,我们到可以隔岸观火,好好思考一下对策。”
我心中暗暗叹气,谁让我自己命苦,被夹在了几方势力之间,现在不管哪方出事,我都要给他们陪葬了。
曹无险和安然严阵以待地准备将两个人送往中统特别调查队,训练营里的管理人员也大多加入了押送的队伍,一同踏上了未知的行程。但训练营也面临着组建以来最防御空虚的阶段,若是有人别有用心地在这个时间趁虚而入,再和训练营中的人来个里应外合,那对于曹无险来说才真的叫作前途未卜、后院起火。
不过曹无险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