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不敢弄疼她,动作可谓是轻缓,郁玲仍是痛得出了一身汗。他自小常去医院,观摩过各式各样的翻身。当年护士阿姨干得及轻松的事情,他们却用了几分钟,乃至这漫长的过程用万分艰难来形容,亦不为过了。
终于是翻过来了,钟乐大舒口气,边帮郁玲整理被子边说:“明天我仔细问问我妈翻身的流程和技巧在哪。”
郁玲的腰也松了口气,她想起另外的事:“我爸妈还有你妈睡哪儿?”
“两个妈睡我们家,你爸去郁明那边睡。”
“你怎么没回家歇会?让我妈留下来。”
钟乐已躺在折叠床上,侧过身子,轻声回答:“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就呆这里。”他抓住郁玲垂在床边的手,手还是凉的,但比刚回病房那会好多了,那会是冰:“回家看到你躺在床上,都是血,我就吓坏了,但还提着一口气要送你来医院。可人都进手术室,医生还开病危通知单,我就两眼发黑。真的,一点都不骗你,我当时就想,你要走了我怎么办,我想都不敢想。”
四下寂静,他说话的声音也轻,但一字一顿都落在了郁玲心头。
夜深人静也适合静静地坦露心声。郁玲紧紧握着钟乐手,再说:“孩子没了。”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