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一个人成不了气候,凡事都要众人齐心、各尽其力才能做好。如今府上遭蒙大难,更要上下一心,可都清楚了?”
七人齐声应道:“是,谨遵小姐教诲。”
周娉婷站起,“那便都去忙吧。雪月,你跟在我身边,听我吩咐,雪絮,你负责安排我的事,今日起直到出殡,我都守在灵前。”
五日都守在灵前?周义周忠对望一眼,周忠劝道:“小姐……”
“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周娉婷道,“明日可不许出差错,知道么?”
仆婢不敢言主人之事,众人只好道:“是。”
周娉婷走了两步,又道:“哦,对了,明日一早,去太守府请杜太守来一趟,便说是周家家主我请的。”
语罢她便去了灵堂,劝江自流与江夫人去歇息,独自一人守在周游灵前。
次日一早,周府门前便热闹了起来,车马络绎不绝,只叫附近的小贩们好奇不已。
“不算是说周老爷死后三日才接受各方吊唁?怎地这才第二日便有这般多族亲来了?”
“我方才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周氏家族要开祠堂。”
“是了,周家只有周小姐一个女儿,女流不可主家,不可主持丧礼,看来周氏要给周老爷立个嗣子了。不知哪一家的孩子能有这福气,继承周老爷那万贯家财。”
周氏族人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一个个被迎进门后,那白惨惨的糊门白纸仿佛不存在,也不要茶水看座,只问道:“你们小姐呢?快叫她到祠堂去。”
周义便道:“诸位同姓老爷请勿心急,请先到祠堂,小姐为老爷守了一晚上的灵,稍作歇息便来。”
“咳,还歇息什么?将她爹的嗣子认下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她只管在灵前守着,万事有我们在呢!”一个高颧骨妇人道。
周义不做言语,只将人都请到祠堂。祠堂是供奉祖先之地,虽然是座面阔五间的大殿,里面却只有柱子与蒲团,并无座位,谁敢在祖宗面前坐呢?周氏族人到了祠堂中也只好站着,连茶水也不敢喝,只恨周娉婷为何不在此处等他们。
人到齐之后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门外才又传来人影,周氏族人早耐不住了,周十一太爷第一个训斥道:“你这小丫头,竟敢让全族人都等着你一个人!”
人影入得大门,却叫堂中人都一怔。
来的竟然不是周娉婷,竟是一身官服的江南太守杜寒石。
“杜太守?”周六太爷看了后边的周娉婷一眼,不快道:“这是我周氏族人开祠堂的日子,杜太守为何到此?”
“周小姐请本官来做个见证。”
杜寒石走到堂上,便有小厮丫鬟上前,两个抬了楠木交椅,一个搬了梨花木几,丫鬟奉茶。后边供着的可不是杜寒石的祖宗,来者是客,客便要吃茶的。
杜寒石悠悠尝了一口茶,才道:“周小姐呢?”
“见过杜太守,见过诸位叔祖、叔伯、同族。”略低而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周娉婷来了。
周十一太爷登时便要发难,却发现周娉婷也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江自流与江夫人,他冷哼一声,道:“已被逐出家门之女,怎可擅入祠堂?”
“这位老丈说笑了。”江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丈夫是言官之首,她也是京中出了名的不好惹,当即便反击了回去。“周家开祠堂立嗣这事,难道身为御史大夫的拙夫不能做个见证么?若是有人欺负孤女,也好在女帝面前参他一本,请女帝为之做主。”
“你……”周十一太爷还要说话,旁边一人已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十一太爷,谁见证不是见证?多个人免得反悔,十六娘,你且看看我家炘儿,他今年才三岁,已经能识上百个大字了,将来必定是个好的!”
说着便把一个胖墩墩的幼儿往前推,孩子咚的一声摔在地砖上,登时哇的一声仰头大哭起来。
“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旁边一人冷哼道,“我家炫儿就不一样了,十六娘,你看看我家炫儿,这才叫虎头虎脑的有福之相!”
边说边将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推了出来,那孩子含着手指看着周围乌压压的人,忽然嘿嘿一笑,嘴角滑下一串口涎。
周娉婷只是不语,双手拢在孝服袖中,目光在两个男孩身上一扫而过。
这样子仿佛是不满意,却也不打算拒绝,周氏族人便个个大胆起来,一个个不住的往前拥挤,纷纷叫道:“十六娘,你看看我家孩子!我家孩子最好!”
人群涌来,周娉婷被撞得不住后退,几乎摔倒。江夫人只看得眼红心急,边试图挤到周娉婷身边,边叫道:“你们做什么?快别挤了!仔细伤了我妹妹!”
一直被挤到了大堂的柱子边,周娉婷才哑声叫道:“六叔祖?”
周六太爷满意地看着她,就是要她被众人逼得毫无招架之力,让她不得不依靠他这个族长,他家才有胜算。紫檀木拐杖狠狠地在地面上顿了几声,周六太爷厉喝道:“都挤什么?这是周氏祠堂,不是菜市口牙婆之所!”
他到底是族长,在族中颇有威严,众族人不敢再挤,只好停下。周六太爷走来,众人也只好让出一条路。
“十六丫头。”周六太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温和些,“如此吵吵嚷嚷也不是个事,依我看,既然我是族长,那还是从我这一支挑选嗣子吧。沣儿。”
周沣忙抱了人走来。
周六太爷指着周炜道:“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