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她走吧。”南有乔似乎在叹息,“再这样下去,她的病怕是要闹到人尽皆知。”
程之校怔了怔:“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南有乔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会做到。”
程之校突然把话题转回到之前的对话:“请告诉我实情吧!”
他沉默了一瞬,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苍凉,仿佛每说一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是剜心般疼痛:“那天我看到她时,她的衣服被撕裂,身上有被虐的痕迹,医生说是……说是……性侵未遂,我在她的手里发现了我……”
“你怎么在这?”
吴喜才半夜口渴经过客厅去倒水,发现院中有一个人影,起初以为是小偷,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程之校。
他默不作声,仰头看天。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家赏月啊?”吴喜才放下手中的菜刀,白了他一眼。
程之校干巴巴看着他:“月亮会吃人。”
吴喜才吓了一跳:“两天没见,你被南音那姑娘带到沟里去了?”
精神医师被病人“策反”的例子可真不少,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如果医生内心不够强大,很容易被病人的价值观摧毁。之前他有一个同事,治疗的病人信奉“世界是由细菌统治的,人都是细菌的奴隶”,为了与病人沟通他接近病人,后来不知不觉就被同化了,到现在还在医院住着,为了摆脱细菌的奴役,他一天要洗七八十遍手,还不让任何人接近他。
显然,南音的病症不是价值观的问题,而是心里创伤留下的后遗症。
“月亮为什么会吃人呢?”程之校回过头注视着吴喜才,“大概就是悲伤的最高境界。”
“你怎么哭了”
程之校擦了擦眼睛:“我希望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南音短暂的快乐。”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吴喜才只觉程之校今天太过反常,打电话问南有乔:“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活活把程之校给逼疯了?”
南有乔淡淡开口:“我告诉了他一些真相。”
“什么真相”
“……”
吴喜才握着手机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敢挂我电话。”
☆、受害人
“你醒了。”
南音睁开眼睛的时候,程之校正坐在窗前吃早晨。太阳初升的光芒细细碎碎洒了他满身,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流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碰着她的心。
他的笑容说不出的好看。
该死!我竟然被那个蠢货占据了心。
她在心底发出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我杀了他。
南音在心里默默咒骂另一个南音,沉下脸问:“正好,你在这,省得我到处找你算账。”
“不先吃点早餐吗?”
“呃……”
“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南音狐疑地瞅着他:“你在耍什么鬼把戏?”
程之校把餐盘推到她面前:“快点趁热吃。”
南音抬手把餐盘掀飞在地:“你在耍什么鬼把戏?”
程之校笑着问:“不好吃是吗?我的厨艺本来也就一般,那我们出去吃。”
“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你想吃什么?”程之校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南音一把甩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想对你好。”
对我好?南音呆住,“你……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那个蠢货。”
“我知道。”
“你知道还——”
“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随着你。”
南音怔了一下,笑容诡异:“任何事?”
“嗯,任何事,只要你开心。”
“那好啊,我想做的事情可是有很多呢。”
第一件事。
在餐厅将一杯热牛奶从程之校头上浇下。
引来餐厅众人的惊讶。
“我们走吧,看到你这般狼狈,我吃早餐的心情都让你给搅了。”
餐厅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大家吃着自己面前的早晨还不忘偷偷朝他俩看,或许都在猜想这对小情侣马上就要大吵起来。
谁料——
程之校拿起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头发跟脸,意态神闲地说:“这家要是不好吃的话,我们换另一家。”
“你……”南音指着他,“难道不生气吗?”
“不生气。”
“那这样呢。”南音把桌子掀翻,引来一阵惊呼以及盘子碗咣啷碎了一地的清脆声。
谁也没想到女孩会这么泼?
服务员略带难为情地说:“我们还要营业。”
程之校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只要她开心,随便她砸,我赔。”
听到他这话,大家一个个跟吞了核桃似的,嘴张得老大。心里都在想着,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不错,脾气也不是常人能比。
“这……”女服务员一脸愁容,“我们也是要营业的?”
南音黑着脸指着程之校的鼻子:“你冲我发火啊,你凶我啊!”
有人小声议论。
“你说那女的是不是有病?”
“男友对她那么好,还这么横,真是蛮不讲理。”
南音大吼:“我就是有病,这个男人想着法为我治病,我偏不如他的意。”
“南音,你走慢点。”
程之校去拉她,她拼命挣开。
“程之校,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治愈我这一件事根本不可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以前的我是这样想的,而现在的我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你开心。”
南音盯着程之校的眼睛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