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在家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呢,还戴着那么奇怪的帽子。
但是和老黄狗相处的模样,除了苏长汀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陆庭洲把车开到林荫道停着,大步跑向苏长汀。
陆庭洲虽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晚上不管多晚回去,看看苏长汀安静的睡颜,一天的疲惫都释去。
苏长汀回家三天,陆庭洲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他想他想他,他只好把更多的j-i,ng力投入到工作,强行压制想去找苏长汀的冲动。
他边跑边想,以他这种泛滥成灾的思念怎么可能出得了国,太折磨了。他陆庭洲的承受力远不如期望。
“长汀!”
陆庭洲的声音传过来,苏长汀反s,he性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破罐破摔了一路,在陆庭洲面前,苏长汀还是得把脸皮完好地捡起来。
他的形象!
陆庭洲掰过苏长汀的身体,愣了,眼里瞬间漫上心疼和怒气,“你脸怎么了?有人打你?”
苏长汀转过脸,用完好地那一侧对着他,看看天看看地,胡诌道:“我不是……我不是和我妈去商场了,遇到原配捉j,i,an,不由分说扭打成一团,我就被误伤了。”
陆庭洲把他转回来,抚上他的脸颊下侧,白皙葱嫩的脸蛋上面清晰地印上一个五指印,发炎红|肿着,看着骇人。
苏长汀除了上次脚背被烫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伤,陆庭洲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也不敢碰,怕感染,只轻轻地吹气。
五指印很粗,力道不似普通女人,陆庭洲还想再问什么。
苏长汀抓过他的手,“别看了。光天化日的,太丢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小三呢。”
怕被陆庭洲瞧出不对劲,苏长汀心虚地转移话题。他父母还在气头上,陆庭洲家里也在紧要关头上,在苏爸苏妈消气接受之前,苏长汀不打算跟陆庭洲坦白,徒增担心罢了。
反正陆庭洲的心疼他很受用,副驾驶座的女人也不打算追究了,不就是去机场接个人吗?苏长汀很大气的。
刚才最气的,不过是他担心陆庭洲太忙没开口让他接,结果他却接了别人这种微微憋屈感。
当然,陆庭洲要是主动跟他说,他会更开心。
“回来怎么不说,我去接你。”陆庭洲握紧了苏长汀的手,恨不得两步路抱着走。
“我不是怕你忙。”苏长汀小声嘟囔。
陆庭洲认真道:“你的事第一重要。”
苏长汀弯着眼傻乐,扯到伤口也无所谓。
这段c-h-a曲似乎就这么轻松的过去,但生活总是有更大的坑等着没心没肺傻乐的人一脚栽进去。
毕业的前一个月,陆庭洲刚看完广场进度,林嫂突然打电话,陆n_ain_ai早上测血压的时候昏倒现在在市医院还没醒!
陆庭洲眼前一黑,突然天旋地转,他红着眼问了具体病房,长腿一迈,在烈日在像只骤然失去母亲的小黑豹,独自面对大自然的千种危险,绝望固执地奔跑,甚至想不起开车。
人一旦老去,进了医院,就不敢奢望上天能大发慈悲。
也许真的到了该和陆爷爷团聚的时刻,陆n_ain_ai身体机能衰退的厉害。昨天还和陆庭洲在电话里说周末给他做好吃的,今天就奄奄一息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生气一夕之间被抽没。
陆庭洲陪在病床上,看着紧闭着眼,氧气罩占了半张脸的陆n_ain_ai,心里什么念头都不敢想,一旦思绪开始转动,那些可怕的、不可抗拒的猜测就会铺天盖地地席卷全部意识,把人推进深海,不断往冰冷的水体里压着。
陆庭洲眼也不眨地守了一天一夜,陆n_ain_ai也不见转醒。
陆父满脸胡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爸看着,醒来通知你。”
陆庭洲摇摇头。
陆盛楷看他固执的样子,有些心疼催生的怒意,更多的是无奈。他和陆妈妈工作忙,陆庭洲从小到大跟着他n_ain_ai比较多。祖孙间的感情他再明白不过,哪有立场叫陆庭洲回去。
陆妈妈看见陆庭洲憔悴的脸庞,本来哭红了九分的眼睛,彻底红了,带着哭腔道:“庭洲,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看你这一身,好歹洗个澡换一身再来,你n_ain_ai醒来看见你这样会担心的。”
昨天天气炎热蹿火,夜里就下了一场大雨,雷声轰鸣,万野震颤。陆庭洲来得时候跑得太急,竟然跌了一跤,满身泥水。
陆庭洲迟钝地看着妈妈,终是不忍让他担心,点了点头。
陆庭洲一晚没回,苏长汀辗转反侧,熬到天亮才睡着。陆庭洲轻手轻脚地换衣服,没扰到他睡觉。他潜意识里不想苏长汀担心,更是自欺欺人,总觉得有一天他和苏长汀还能在周末回到那个小房子里,和陆n_ain_ai开心地谈天说地。
仿佛只要一泄露,上天就会收回让陆n_ain_ai康复的决定。
苏长汀听见动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追出去时,只能从窗口看见陆庭洲换了件衣服匆匆离开的背影。
往常陆庭洲离开时,再急也会习惯性地看一眼窗户,因为苏长汀一般倚着窗框,笑眯眯地和他告别。
可是今天他没有回头。
苏长汀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就在陆庭洲两次匆匆回来,和他说不到十句话时,苏长汀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