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当时夫人虽未曾与他立时便闹了起来——毕竟夜已经深了,但一言不发冷着脸背对着他,显然是极不喜的样子。
傅骏觉得自己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却得了自己夫人这么个对待,心里一时间极为不爽也有些恼怒,便干脆起了身自己穿了衣服准备去书房睡。
当时小王氏正是伤心愤怒,傅骏要走她自然是没有拦着,也自随便傅骏爱去哪便去哪。正因为这般,傅骏同样认定了小王氏在这件事情上大概是不准备让他好过了。
他今天放衙后,先去了一趟长平街,见过丁氏——也就是他在外面偷偷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外室。
丁氏生的娇美又温柔可人,她见傅骏瞧着似心情不好便立时好一顿软言软语的安抚劝慰,傅骏被她的体贴打动得没了脾气。过去有些问题没有意识到,现在醒过神来了便越觉得不能再让丁氏这么在外面呆着,还有他们的一双子女也不能名不正、言不顺。
“好柔儿,你且再等上些时日,我……”
傅骏承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善解人意的丁氏已经抬手抚上他的唇瓣,不许他说下去。丁氏阻止了傅骏的承诺,自己则反过来劝慰他。
她与傅骏温言说道,“阿骏,我只要能陪着你、能时常看到你便足够了,别的什么都不奢求。只不过,林哥儿和玫姐儿已经不小了,他们……”
欲言又止的丁氏额首微垂,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被丁氏的这么样的表白又一次打动了,傅骏的声音更软了几分,信誓旦旦道:“柔儿,相信我,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最好的安排。”
回想起丁氏的温柔,回想起丁氏对自己的情谊,再看着小王氏温和得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样子,傅骏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清了清嗓子,准备和自己的夫人将话彻底摊开来说明白。未曾想,小王氏先他一步开了口。
“二爷回来了,可曾用过晚膳?怎的突然咳嗽,可是身子不舒服?”傅二夫人将心里的厌恶和愤怒藏得严严实实的,待傅骏果然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傅家二爷被自己二夫人这么一问一关心的,倒是不好直接同她摆谱了,只得硬着声音回答,“嗯,用过了。”说完又添上了一句,“身子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嗯……”傅二夫人因为傅二爷不大和善的语气弄得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而后敛起唇边笑意,迟疑着再问,“二爷可是……还在为昨晚的事情,同我生气?”
傅骏不明所以,小王氏又说道,“昨儿个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同二爷甩脸置气让二爷难堪。咱们是十多年的夫妻了,二爷待我如何我是最清楚的……”
傅二夫人说着叹了口气,“我和二爷道个歉,还请二爷看在几个哥儿姐儿的份上原谅我。昨天二爷走了以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二爷与我说的事情。”
“今天早上二爷出门得早,没能够和二爷见上一面。我心里不踏实,又惦记着二爷与我说的事情。无论如何那两个孩子总归是二爷的血脉,是傅家的子孙,我是二爷的妻子,便不能够不管。”
傅骏冷静的坐着听着小王氏的话,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这话究竟能信几分,便接着听了下去。
丁氏早预想到或者小王氏会采取怀柔的法子,早早的便多次暗中不动声色地与傅骏灌输诸如“小王氏不可能会不在乎,表现得再怎么大度都是装出来”这般的思想。
“二爷冷不丁的与我说这些……我没有一点准备,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只是这样,便也就罢了,可我实在是觉得伤心。”
小王氏特地想起自己受的这委屈,让自己眼里含了泪可又并不哭出来。
她出嫁之前是英武侯府的嫡yòu_nǚ,享受着来自父母、两位兄长及两位姐姐的无限的宠爱;出嫁之后,她是威远侯府的二夫人,身份尊贵。
从来不会让自己受苦又与自己的二姐一样十分注重保养的小王氏,同样是三十来岁了,看起来依旧年轻美貌。傅骏直到这个时候才与自己的夫人摊了牌,说不得其实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亦不可考究。
现下小王氏这么一副含着泪又不愿哭的倔强模样,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间激起了傅骏的怜悯之心。他想起十多年来小王氏为二房操持,为他生儿育女,不免又觉得自己该好好与她商量,不应动强横的心思。
“如若二爷信得过我,便早早会与我说这事情。我自会同意将人给接到侯府里边来,不会让她和二爷的孩子流落在府外。可是二爷到这会才与我说,显然是丝毫都不肯信我,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倒也似不存在。既是二爷看中了的人,我又怎忍看二爷与她长久分离?”
小王氏努力回想着自己二姐教与她说的话,再“情真意切”的说给傅二爷听,心中虽觉得作呕,但也强忍下来了。
她先时是被气得昏头,才会只想着一些极端的法子,没有考虑过后果。经过自己二姐的一番提点,加上发泄了一些情绪,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有了其他的计较。
外室她是绝对容不下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为了她的四个孩子,她确实没有办法脱离傅家,可若想她再对傅骏如同过去那般温柔尽心……两个字:没门。
傅骏原本不过是心中有所动摇,听到小王氏最后的这么几句话,觉得十分心动——把柔儿和两个孩子一起接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