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看也只有如此了。”孙长贵点头。“否则,三台村掌握不了杜判的主动权。”
付老大连忙端起来杯子,说:“龙主任,谢谢你对造纸厂的关心,我代表兄弟几个敬你一杯。”
唐萍摆手,说:“不喝了,不喝了,等协调好了再喝。”
本来都没心情,又是中午,下午各自还有事。
于是,孙长贵让把杯子撤了,说:“上饭吧。”
众人端起碗来,正要吃,外面有抽泣的声音传进来。
一听声音,庄向阳“咚”地把碗重重地搁在饭桌上,几个人一起抬头,顺着庄向阳的目光往外看,一个衣冠不整的小娘们抹着眼泪进来了。
除了唐萍和李明,她人都认识,就是村头小餐馆的老板娘。
虽然满脸愁容,也遮掩不住几分姿色。
庄向阳怕她闹到饭桌上来影响不好,连忙起身迎出去了。
小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连说带比划,扯起被撕破的衣服让庄向阳看。
屋子里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庄二子不仅没给钱,又对小老板娘动手动脚了。
孙长贵看不下去了,横了付老大一眼,说:“你还能坐得住啊?还不快去安抚一下。”
付老大很不情愿地出去了,陪着笑脸和小老板娘说了几句,小老板娘不哭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付老大接过去看了看,马上从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红票子递给庄向阳,庄向阳点了一下,又交给了小老板娘。
小老板娘把钱揣进了口袋,千恩万谢地走了。
庄向阳一推门先进来了,没等孙长贵问,就骂开了:“这个狗日的二愣子,又喝多了,把人家的衣服都撕破了。”
付老大苦笑:“这个二球货,真拿她没办法。”
孙长贵就势告诫了几句,几个人坐下来接着吃饭。
正吃着,突然,“轰隆”一声响,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尘烟从桃花谷的方向腾空而起。
造纸厂放炮了!
一个多月没听见放炮了,这突然的一声响,真有点惊天动地了。
“妈的,”庄向阳站起来,板着个脸,挥着手说:“快,快关窗户。”只要造纸厂一放炮,腾起的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来,少不了要飘进饭菜碗里。
按照原先的约定,早中晚吃饭时间是不许放炮的。
村里子也是一阵大呼小叫。
造纸厂一个多月没动静,家家户户的窗户才敢大开着,洗好的衣物才敢拿出来晾晒。
这炮一放,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关窗户,收晾晒的衣物。
关好窗户,庄向阳盯着付老大问:“怎么回事?谁让放的炮?”
孙长贵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付老大。
付老大浑身不自在,她扔下碗筷,说:“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你不知道?”孙长贵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书记,我真不知道哇。”付老大嘴角抖了一下。“这……这,肯定是二愣子干的好事!”
“哼,二愣子有这个胆子?”
付老大汗珠子下来了:“不瞒领导们说,下山之前,我们兄弟几个是商量过了要强行复工,但是,说好了,要等跟领导们汇报了再说的。”
“胡闹!还有没有一点组织原则。”庄向阳最烦的就是付家兄弟不把乡里干部放在眼里,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庄向阳是真气糊涂了,跟她们还能讲什么组织原则呢?
但是,协调工作还在进行,造纸厂违反区里的决定,强行放炮复工,区上要是追究下来,那就要一定会问一问三台村的干部讲不讲组织原则了。
尘烟落下去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突然,似乎又有凄厉的哭声传过来,付老大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
她扔下碗筷,抬腿就往外跑,刚跑到院子门口,就与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娘撞了个满怀。
那婆娘被撞得坐在地上,付老大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弟媳妇,庄二子的老婆吴芙蓉。
吴芙蓉坐在地上,抬眼一看是付老大,双手拍着地,嚎啕大哭起来,她一张嘴,也堪称惊天动地一声响了。
“哇——”吴芙蓉一张嘴,顿时惊飞了院内大苦楝树上的一只大乌鸦,呱呱叫着一飞冲天。
“你个挨千刀得二愣子啊,你死得好冤啊,你丢下我和两个苦命的孩子,哎呀呀,让我咋个活呀——”
啊?!庄二子死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
付老大傻了,愣在了当地。
吴芙蓉爬起来,扑进乡政府办公大楼,进门就喊:“老天爷啊,你们不让我活了,我要死给你们看!”
喊着喊着,就一头撞向乡政府办公大楼的玻璃橱窗,亏得付家老三和老四冲了出来,两人合力拉住了吴芙蓉。
但是,吴芙蓉的冲力太大,两个人只扯住了她的衣服,人还是撞到了旁边立着的一块欢迎牌。
顿时,吴芙蓉的脸就破了几道口子,血渗出来,染得那张脸花一道子,红一道子,惨不忍睹。她的上衣被付家两兄弟扯去了,露出了里面的肩膀和胸脯,吴芙蓉羞愤交加,捂着脸又要往墙上撞。
付家两兄弟赶紧将她拉住,把衣服给吴芙蓉披上了。
吴芙蓉要死要活,又抓又咬,付家兄弟不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