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大雨里淋了那么久,林嘉棠坐下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发起了抖,池乔带来了一杯热水和干毛巾,然后坐在了她旁边。
林嘉棠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感觉到床边的下陷,她才茫然地抬起了头,注意到池乔专注的视线,她又止不住红了脸低下头去。
虽然是她先开口说了,但直到现在林嘉棠还有几分恍惚的梦幻之感。
再回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可林嘉棠仍觉得那个瞬间的勇气是她自己都没办法想象的,但她并不后悔。
因为在那个瞬间,支配她的是本能是感性,在她的理智得出结论之前,她的本心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
——这就是林嘉棠与池乔的区别。
池乔比林嘉棠更敏锐,或者说她比很多人都要敏锐,但也因此她总有许多顾虑,又有少年时带来的自卑隐埋在内心深处,化作篱栏让她踌躇不前。
尤其是对于感情上的事,她总是下意识地寻求万全之策,等待时机,她厌恶悬而不决的感觉,却也更害怕失败的后果。
所谓的冷淡干脆也只是表象而已,或者说其他的那些事物不值得她为之小心忐忑,而唯一的例外也不过就是贺青妩一人而已。
林嘉棠与池乔正相反,在不够上心的事物上,她总是思虑过多,小心谨慎生怕踩错了一步惹来了灾祸。
但对于真正在意的事物,她从来不会拖泥带水,而是尽数交于本心。
五年前对池乔倾诉真相是如此,如今向池乔告白也是。
池乔觉得大约她潜意识里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最终还是临阵退了一步,将那最后一步交给林嘉棠来走。
万幸的是,林嘉棠最终还是走向她了,也抓住她了。
林嘉棠坐在床边,被池乔看得有些不安,只能又低下头去,试图掩饰住脸上的热气,只剩下一对通红的耳尖从s-hi漉漉的头发里露出来。
紧跟着一条毛巾盖住了她s-hi漉漉的头发,池乔将冲了药剂的水杯递给林嘉棠,然后又用轻柔的力道帮她擦起了头发。
池乔不太擅长照顾人,不过她乐于在林嘉棠身上实践学习,很快就掌握了合适的力道。
林嘉棠很快喝完了一杯药剂,池乔适时地又送上一杯白开水。
送上水的时候,池乔的目光无意划过了林嘉棠的手机屏幕,注意到她正在跟贺青妩聊天。
“青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我走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了。”林嘉棠放下杯子,主动解释了一句,“对了,她还说给你打电话了,但你关机了。”
林嘉棠没好意思说当时自己有多急。
“关机?”池乔回忆了一会儿,“好像在公司的时候就快没电了,后面我也没有注意。”
“没关系,我帮你回她了,不过也不知道她什么事——”
林嘉棠话音未落,贺青妩那边就发来了回信,林嘉棠一看就呆住了。
“——百年好合?这是什么意思?”
池乔顺势低下头凑过去看了一眼:“大概是祝福?”
“不、不是,她、她发这个干什么?”林嘉棠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她都、都知道了?不会这么快吧?”
说着,林嘉棠又忍不住用怀疑的视线去瞟池乔,却正好对上池乔落下来的目光。
林嘉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这个距离太近了,然而池乔站着在上,而她坐着,在下,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
林嘉棠是呆住了,但池乔却没有,她似乎看出了林嘉棠瞎脑补的东西,也没有让她提心吊胆太久,而是挑了挑唇,顺势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轰地一下,林嘉棠的脸红得要炸了。
“你你你、那、那……”林嘉棠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在池乔退开的瞬间,又立刻捂着脸低下头去,试图转移话题,“那、那我怎么回?谢、谢谢吗?”
“好啊,帮我也带一句谢谢。”池乔笑了笑,说,“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顾开澜,还有……”
说到后半句,池乔敛了些笑意,没有再说下去,但林嘉棠正忙着给贺青妩回消息,没有注意到池乔脸色变化,只是顺势问了下去。
“还有谁?”林嘉棠跟着又收到了贺青妩的回信,“她说代她给你说声抱歉,是说瞎出主意的事,还有你个榆木脑袋——啊,这句好像再说我……”
林嘉棠念着贺青妩的回信,看到后半段又顿住,连池乔的回答都没有等了,忽地就站起了身,险些撞到池乔的下巴。
池乔结果滑下来的毛巾,不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情书!”林嘉棠一个箭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外面的雨瞬间打进来,带来一片水汽。
然而林嘉棠浑然不觉,低头在地上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纸屑,于是她又将头探出窗外。
池乔连忙拉住林嘉棠,将人拉回来,顺手关上窗。
“那个、你给我写的那个情书,不见了啊!”林嘉棠手忙脚乱地比划着,看起来十分着急,“我之前着急走,好像顺手就丢下来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被刮飞了?”池乔想到刚进门时大开的窗户,又一把拉住再次试图探头往窗外看的林嘉棠。
“你想要的话,回头我再给你写。”池乔接着说道,“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写多少,裱起来都行——现在,安心上床睡觉。”
池乔把林嘉棠拖回床上,她们俩在雨里耗了不少时间,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