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存幻,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一个例外?即使他不爱,为何也可以有如此多情的眷顾的眼?
诱惑(4)
原以为他会在浴室里要她一场,尤其是,她刚刚在他面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想了不该想的人。
却没料到,他什么也没做。
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整个人平静得一如冬日冰封的湖面,不见一丝波澜。只是拿过一旁的毛巾,在水里静静擦拭她全身,手势温柔又寂寞。
纪以宁一下子无措了。
不会吧?
居然真是来洗澡的?
……
好吧,就算真是来洗澡的,她又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位唐易少爷亲自动手为她洗啊?
他本就是极具诱惑姿色的人,再加上从小在举手投足和思维方式方面的精雕细琢,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精炼,以至于这男人到如今的产成品状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绝非正常。
——该不会他心里有‘洗洗干净好动手’这种想法吧?
厄……
说实话,她是怕他的。每当他和她独处又不在上 床的时候,她就更怕。他什么都不做,独独对她好,就像一点一滴在布一张温柔的天罗地网,网住她的今生。
除去别的不谈,唐易有一项优点是充分值得肯定的,就是床品不差。在床上的时候,他一手主导,绝对不会出现让她尴尬无措的情况,生理心理双重高度全面考虑周全。
纪以宁此时真想对他直说:你要做就做吧,别洗了,你这么不奸不杀的让我心理压力好大啊……
实在不能怪她有这样m的想法。
唐易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心里想的和脸上表现出来的样子往往南辕北辙。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吃尽了这种苦,最后实在是怕了他了,她终于忍不住去问一直跟在唐易身边做事的谦人:你家易少……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
谦人的回答非常言简意赅:纪小姐,您只要记得,他笑的时候不见得是高兴,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不见得是在生气。
纪以宁非常聪明地举一反三:就是说全部倒过来逆向思维就对了?
谦人彬彬有礼道:也不是,有时也是符合正向思维的,对易少这个人,您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
问了等于白问。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呵,谈何容易。
一切都将失去深度分析的重量,如果他不爱她。
纪以宁叹了口气,冷不防看见他的手指正抚在她左胸上方。
这个动作不是不具挑逗意味的,但任何动作,只要由他做出来,哪个还会单纯呢?
纪以宁没有想歪,而是忽然很歉然的出声。
“这个伤疤……不好看,是不是?”
是的,这是她身上唯一的伤痕。
左胸上方五公分处,有一个十字形伤疤,就像耶稣背负的十字架,深深留在她这具本该完美无瑕的身体上。
这是那场纪宅大火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印记。
他能够从火场中把她救下,却没办法抹掉她身上已经留下的印记。
他常常凝视她身上的这个伤口,表情专注得几近动人,好像不单是在看一个伤痕,而是在看一段时光,一个无人可触碰的秘密。这种专注,几乎让她错觉他对她的感情亦是深重的。
唐易忽然出声。
“过几天,美国医学界的几位专家会过来,我让他们帮你看看。”
纪以宁下意识地点头。
其实,她想,这又何必呢。
连其轩都劝过她,以宁,你这是重度烧伤,想要一点痕迹都没有,在不做手术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只有他不听劝。
这两年来,他从不曾放弃找人医治她身上的这一个伤痕,彻底让她见识到了他性格中的固执。
哦,或许不是。
他对她的固执,早在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了三分。
两年前,邵其轩在医院为刚转醒的她治疗身上的烧伤。其他的地方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最后这一个地方实在棘手。
邵其轩是医生,处于工作状态自然不会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纪小姐,请脱一下内衣。”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得站在一旁的唐易忽然硬邦邦地甩出三个字:“不准脱。”
其轩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男人:“她不脱我怎么治?”
唐易冷冰冰地看着他:“我管你怎么治,总之不准脱。”
“……”
邵其轩满头黑线:哦,又不准脱,又要他治,大爷你这是想我怎样啊?他是医生,又不是超人。
其轩决定不理他,转身对她鼓励道:“别去管唐易那个变态,我们治我们的。”
邵其轩敢这么无视唐易的存在,纪以宁可不敢。他说了不准脱,她就不敢脱了。
其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亲自动手去解她的内衣扣。
结果那一天,救死扶伤的邵医生差点被唐易一枪爆了头。
其轩再好的脾气也怒了,拍案而起直吼了一句:“唐易!你当老子没女人是吧?!”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谁敢对这位唐大少爷的女人存非分之想啊。
最后,还是唐劲上前把这位难搞的病人家属拉走了。
……
如今想起那些往事,纪以宁竟有些怀念。
有伤固然不好。尤其是在胸部这么隐私的地方。她身为女人,每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