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容城墨站在灵堂中央,直到众人散尽,他仍旧孤身一人站在大厅中,不言不语。请大家看最全!
一身黑色风衣,凛冽冷漠,站在他身后的肖潇,几乎不敢朝前靠近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城墨终于转身,声音微哑的才对肖潇开口道:“你先上楼去休息吧。”
肖潇抿唇,想开口说些什么,容城墨却只叫了一声:“李嫂,带太太上二楼卧室休息。”
李嫂从厨房里出来,微微倾着身子,态度恭敬道:“太太,这边请。”
肖潇转眸,看了屹立在客厅中的容城墨一眼,终是跟着李嫂上楼了。
到了楼上卧室里,肖潇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在这之前,她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有闭过眼睛,眼睛下面出现了严重的黑眼圈,可她却仍旧没有丝毫睡意。
叩叩叩
外面有人敲门。
“太太,二少爷说您没吃晚餐,让我做了宵夜端过来给您。”
肖潇的确已经好几十个小时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胃部空荡荡的,大概是因为心思沉重,所以饿的浑然不知。
就像伤心过度时,人的味觉,嗅觉,异常迟钝一般。
肖潇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去取了李嫂手中的宵夜。
李嫂淡笑道:“太太吃完不用端下来了,明早我会过来收拾的。”
李嫂转身要下楼,肖潇叫住她,“李嫂。”
“太太还有什么事情吗?”
“二少吃过没有?”
李嫂微微叹气,摇摇头道:“许是因为二夫人的去世,二少爷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毕竟伤心过度,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二少爷刚出了车祸,身体还没康复,我怕他这样,站在灵堂里守着身体会吃不消。可我们也不敢去劝。”
肖潇咬唇,点点头,合上门的时候,心里如针扎。
她看着手里的宵夜,哪里有什么心思吃?
可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却不得不吃。
她吃了几口,胃部太久没进食,吃了没多少便饱腹了,肖潇一直想着站在灵堂守夜的容城墨,他身体虚弱,再不吃不喝,哪怕是铁打的身体,估计也吃不消吧。
肖潇终是辗转难眠,起了身,穿上衣服,下了楼。
容城墨一如她上楼之前一般,屹立在灵堂中,目光波澜不惊,看不透什么大悲大哀,可肖潇却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难受。
男人和女人,天生便不一样,一个女人伤心的时候,会悲怆痛哭,可是男人或许是将所有心事都隐瞒在心底,独自承受那份疼痛和煎熬,那时,他们是最痛苦的。
肖潇走到他身边,看着灵堂中央挂着的画像,亦是不言不语,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容城墨没有看她,却是开口道:“睡不着?”
肖潇摇摇头,看着他说:“你刚出车祸,身体还没恢复,却站在这里守着,你不睡,我自然也不会睡。”
肖潇知道,对付容城墨这种人,就要用,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方法来,否则,以他的固执,恐怕真的会站在这里整整一夜。
宋舒死了,可活着的人,哪怕再悲痛,也该珍惜自己的身体。
容城墨从医院跑出来,不顾所有医生和护士的反对,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宋舒真的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愿意看见他这样吧。
肖潇走近他,伸手,握住他微凉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
她没说什么安慰和奉劝的话,就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身边。
容城墨紧了紧掌心中的温暖小手,双眼里遍布了红血丝,他的声音微哑,“我最后一面见她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但是,我没有明白说出来。”
他以为,这辈子,还会有无数漫长的时间,来慢慢表达他对她,早已原谅。
可没想到,那晚在庭院中,宋舒说祝福他和肖潇的时候,那竟然会是他最后一面见到她。
“或许,伯母也懂,母子连心,哪怕之前你们一直都针锋相对,可血缘总归是血缘,她或许也懂你的心。”
“从小时候一直到成年,其实我和她,从来都不怎么沟通,就算沟通,也只是她以监护人的态度,监督我的学习,督促我的事业,我和她一点都不像是平常母子,我们之间连一点温馨都没有过。”
可是,等好不容易母子之间终于释怀的时候,宋舒却这么走了。
肖潇吸了吸鼻子,宽慰的笑了下,“你和她真的很像。”
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亦或是做事风格上,其实容城墨都很像宋舒。
宋舒是个极有气质,做事又雷厉风行丝毫不会犹豫的女人,即使当初她要求肖潇离开容城墨那样冷血的手段,肖潇却依稀看见了容城墨在商场上的铁腕手段。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容城墨是宋舒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能不像呢?
容城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肖潇真的很担心,这个人会在下一秒倒下去。
因为车祸,他重度昏迷了三天后醒来,却立刻下床,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阿墨,回医院吧,我担心你。”
容城墨终是微微转头,握紧她的手,“上楼吧。”
到了卧室里,容城墨和肖潇躺在大床上,彼此缄默,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肖潇似乎习惯了被容城墨每晚抱着入睡的感觉,一时间,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黑暗,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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