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的樊梨花发现,对于薛丁山,她还是那么容易紧张,不是说好不在意的吗?为什么听闻他那边一点点风吹草动,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伸手按在心口,樊梨花很想去唐营亲自为薛仁贵上一柱香,可是不能,这个时候她去不合适,可即便没能做成翁媳,樊梨花对薛仁贵还有那一份孺慕之情,如今听闻薛仁贵死讯,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上一柱香。
彩环虽对薛家不满,可薛仁贵死都死了,她怎么能跟一个死人计较,负了她家小姐的一直是薛丁山,听闻薛仁贵在世时对小姐多加赞赏,还几次因小姐责罚薛丁山,想到这里,彩环顿时觉得薛仁贵很可爱,为他上香,准备工作也作的更迅速了。
对于梨花这个决定,樊母很欣慰,她的女儿,没有因个人恩怨就忘了人伦之情,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黎山老母替她教养了一个好女儿,毕竟梨花这一生,和薛家已是纠缠不断了,若薛仁贵死都不上一柱香,也枉薛仁贵在世时,疼爱她一场。
☆、若非亲眼所见
唐营距离寒江关不算远,薛丁山尽量拖延时间,走了三天也到了,他不是不想按圣旨尽力,而是在想究竟该如何面对樊梨花,如何面对那个一次又一次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的姑娘,如何面对那个他辉煌时永远弃若敝履,他失意时永远被拿来当挡箭牌的姑娘。
一路走一路想,薛丁山心里想过一千个见面的可能,却唯一没有想到,入了寒江关,到了樊府,却看到满室缟素。
远远看着樊府那一片素白,薛丁山的心狠狠抽了一跳,面上却必须不动声色,樊梨花是什么人,他自是了解,当初弑父杀兄,红杏出墙,何等罪名加身她都坚强的活着,狠狠打了那些陷害她的人的脸,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呢?
薛丁山心里清楚,现在樊府只有梨花和樊母两个人,也只有她们两个出事,才会有这样大的动静,薛丁山自私的想,不是梨花,不是梨花,一定不是梨花。
可是,真的不是梨花吗?他心里不能确定,那天她独自一人闯白虎关救人,他不是没想过出手帮忙,即便他不亲自动手,派些人去还是一样,可梨花拒绝了,梨花说断要断的彻底,薛丁山也傻,梨花这样说,他就这样做了,要知道,女孩子都是天生的矛盾综合体,嘴里说不要,你若做了她也不会不接受。
奈何薛丁山都当了父亲的人,却还是不了解女儿心,就那样放任她一个人闯白虎关,或许私心里觉得杨藩不会伤她,可他也不想想,梨花几次下嫁,狠狠打了杨藩的脸,一个男人,即便再爱你也不能失了自尊,尤其杨藩这样高傲的人。
薛丁山知道樊梨花救出了薛应龙,也知道他们回了寒江关,可探子想说樊梨花的近况时,他却打断了,他拒绝,拒绝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梨花有一点损伤,那就是他的无能,他自私的想要逃避,可结果却让他看到了樊府这满府的缟素。
薛丁山拼命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要相信梨花,相信最是惜命的樊梨花不会死,可这话说的自己从心里都不相信,几次想伸手扣门,却颤抖的发不出一点声音,闭上眼睛不禁想起当初探子想回报梨花的情况他拒绝听,然后探子那近乎同情的眼神。
“梨花。”用力抓住门上的门环,薛丁山感觉整个人都脱了力,全身所有力量都吊在那只小小的门环上,薛丁山觉得,如果真是梨花出了事,他就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天煞狐星,父亲因他而死,梨花因他而死,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是大唐重责在身的元帅,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太弱,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可不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站直身子抚平砰砰乱跳的心,薛丁山扣了门,他要亲眼看见,若不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
☆、有力无处发
开门的是彩环,一身表白衣衫,两眼痛红,明显是刚刚哭过,看到薛丁山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是怒目而视,虽然彩环没有见过薛丁山,可对这个人却不陌生,早在老爷未过世前,小姐口里念叨最多的也是这个名字,他的外貌,他的长相,甚至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即使从未相见,见到这个人,彩环也知道他是薛丁山。
单论长想气质,他还是配得起自家小姐的,若不是行事太过混蛋,他们会是最好的一对眷侣,可惜现在已没有机会了。
“我是薛丁山,梨花她……”越过彩环,越过厚重的木门往里看,薛丁山急切的想知道梨花怎样了,他在坏在混蛋,从来没有想过梨花会死,即使当初恨她恨的牙痒痒的时候,也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其实薛丁山和樊梨花是一种人,说到底他们的心都不硬,即便相互伤害,内心里却还是希望你能好。
“你又遇到什么破不了的阵或打不了的仗了吗?不好意思薛元帅,我家小姐不是你们唐军的仆人,你走吧。”彩环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表情。
面对彩环的指责,薛丁山无话可说,即使以彩环的身份这样和薛丁山说话相当失礼,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会在意,彩环从心里厌恶薛丁山,眼前这个人,他不知他哪里好,凭什么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家小姐,凭什么一次一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