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扁扁嘴,不再说话。
好容易哄睡了思思,我在沙发上等到十点多,门铃响了。因为害怕吵醒思思,我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急急忙忙跑去开门。打开门,意外地看见欧阳伊凡独自站在门口。
“林先生呢?” 我环顾走廊两侧,不解地问。
“他有点事,暂时回不来。”他谨慎地问:“方便么?我想和你谈谈。”
我点点头,侧身将他让进门,倒了两杯冰水放在桌上。
“我劝你打消嫁给君逸的念头,他不会娶你。”
“哦!”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有创意的话。“你放心,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
“不论他现在多爱你,他一定会娶尔惜!”他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说:“因为尔惜是林爷爷故友的遗孤,从小被林家收养,林爷爷疼她更甚于君逸……他如果不娶尔惜,将会失去财产继承权。”
原来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多么让人羡慕的青梅竹马。
我端起冰水,喝了一口。“我知道。”
“你明知道……还甘愿背叛丈夫,做他的情妇?”
“我不愿意。可我没有办法。”
他看着我,我看着手中的水杯微笑,笑得越来越吃力。
冰块在沉默中一点点融化,从杯底悬浮到水面。
“姚小姐,君逸有没有告诉你他父母的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想起林君逸那句:“你逼死我父母。”我压抑不住好奇问:“他们是被人逼死的吗?”
欧阳伊凡无奈地摇摇头:“君逸一直这么认为,其实有些事根本分不清对错,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是非对错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
“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给我讲述了那个故事。
其实林君逸父母之间的事在上流社会早已屡见不鲜。他妈妈十八岁做舞女,因为长得极美,不少富贾名流包养过她。后来她遇到林君逸的父亲,被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吸引,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做了他的情人。
对于豪门,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林洛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们有了孩子,林君逸的父亲想要娶她,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林洛槐表面上没有非常明确地反对,只说孩子生下来验明身份再做决定。暗中,他调查出她所有不堪的过往,交给林君逸的父亲,感概万千地劝说:“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爱?你迷恋她我能理解,你让她光明正大走进林家的大门,会被多少人耻笑……孩子若真是你的我可以接受,这样的女人养在外面我也不反对……她真心爱你,不会计较名分……”
另一方面,他也找人劝说林君逸的妈妈,告诉她:“孩子林家可以认,但她最好适可而止,如果她懂得识时务,以后可以母凭子贵,一生衣食无忧。如果执意嫁入林家,她和孩子不会有好日子过。”
就这样,林君逸的妈妈选择了隐忍,她不要名分,为了留在心爱的人身边,她宁愿为他做一个默默等待的情人。
可惜她的一再退让,一再隐忍仍然没能维系住他们的关系。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临产前一个月林君逸的父亲始终没有出现。就在她生孩子的那天,就在她最需要有个男人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收到一封红色的请柬,她孩子的父亲正在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
精神极度脆弱的她在痛不欲生的过程中彻底心灰意冷,当晚她带着林君逸,带着对爱情的绝望悄然离开,从此杳无音信。所以她不知道,林君逸的父亲接受那场婚礼也是迫于无奈,他想做个好儿子,好父亲,又想对得起她的一往情深,他必须接受父亲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他以为她真爱他,不会计较名分,可他错了——一个卑微的女人爱上一个优秀的男人会变得极度没安全感,爱情和誓言都不可靠,名分是她唯一能信赖的东西。
他却给不了!
后来,林君逸的父亲一直在找他们,并因为长期的愧疚自责郁郁寡欢,患上胃癌,他做手术的前一天,林洛槐找到了那个失散多年的孩子……
在病房里的初见,他愧疚万分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别叫我爸爸,我软弱无能,让你受了很多苦,我不配你这句爸爸……你肯来,能让我在临死之前看见你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当护士推着他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林君逸突然追过去拉着他的手,在他身边跪下:“爸爸!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因为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手术很成功,胃部切除了三分之二,化疗之后,身体逐渐好转。林君逸也体谅了他的无奈,没有责怪他的过错,答应他留在了林家。
可惜世事多变,生死难料。
几年之后,林君逸的父亲旧病复发,胃癌转移成骨癌,仅仅活了三个月…….当时林君逸因为和林洛槐产生矛盾,离家出走,等他得知父亲病危的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只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他的父亲临终前,将他的手交给林洛槐,并且告诉他:“好好照顾爷爷,无论如何,你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脉……”
听完这段故事,我无言了,对林君逸父母这段感情悲剧痛心的同时,我更加佩服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