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也难以解释,一番天旋地转后,我和其他圣兽来到这个世界。很快,重逢的喜悦弥漫在他们之间,其他圣兽欣然接受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因为他们爱顾听语。
而我又算什么呢?
我说服自己,我是为了能见到幻生才留在顾听语身边。更何况在这里我一无所有,我只能通过顾听语来了解这个世界。
偶尔,在我与顾听语独处的时候,总是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围绕在我们周围。
恩,就是尴尬。
虽然腐烂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令人羞耻的情绪。我没法否认是顾听语解开了我的心结,更没法否认是因为顾听语我才有机会重生。
更加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衣食住行都受馈于顾听语,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叫“包养”。
我怎么能甘心被一个人类养着?!
我每天最早出门上班,到了晚上,又是最晚回来的一个。我想我大概是在逃避吧。人类的规则我学习的很快,在每个不眠夜如饥似渴的扩充着自己能力与学识。变得强大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我不可能一直依附在顾听语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幻生比我适应的好,他在这里生活的非常快乐。他现在是一家蛋糕店的甜点师,他创作的一种蜂蜜蛋糕在当地还引起轰动,曾经创下过半小时内销售一空的记录。
他再也不需要以花蜜为生,再也不需要我的庇护,我心里明白却又不想承认,即使没有我,他依然可以过的很好。
其他圣兽们与顾听语之间摩擦是肯定有的,争风吃醋更是家常便饭。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在这个家里,我就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疯疯笑笑,相偎相依。
顾听语不断尝试与我沟通,他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需要学会接受眼前的现实,尽量的让自己过的快乐。
但是我总是避开他,我厌恶他对过去既往不咎的样子,我厌恶他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更厌恶他……厌恶他了解我。
除夕夜前的一次人事变动,我成功晋升,在公司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这件事令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意味着公司将为我配置一套公寓。拿到钥匙的当天,我不声不响的搬出了顾听语的家。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听不见笑声;我没有表情,不代表我没有感情。
旁人以为我可以孤立的活下去,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快撑不下去了。我害怕回家,那个家温暖得令人心口隐隐酸痛,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习惯它,慢慢的被它同化。
那夜,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彻夜失眠。
周围非常寂静,房间暖气很足,但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冷。我走下床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明晃晃的灯光下,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落寞像北国风雪般浩浩荡荡的席卷而来,我无处可藏。
我走到阳台,掏出手机,开机。
淡淡的荧光削弱了黑暗。我忘了从什么开始,只要出了公司就会立刻关机。也许是从心底拒绝联络,又或许是真的怕证实没有联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无法抑制自己去期待些什么,直到“嗡”的震动传来,我收到了他的短信。
【from:顾听语(00:07)——你在哪?】
片刻后,“嗡”。
【from:顾听语(00:15)——我看到你的行李都不见了,你要搬出去住?】
【from:顾听语(01:32)——等你回来,我们谈谈】
谈谈?谈什么……
你以为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搬出去?你以为我到底是在躲谁?!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手机号,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冰箱里的饭菜是你刻意留给我的?不论我回来多晚,客厅的灯从来没有暗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对你来说,这些可有可无的施舍——怜悯也好、关心也罢……它们堆积起来一点一点侵占我的世界,这些柔软,令我防不胜防。你真的让我很苦恼,顾听语。
第二天一大早,我离开公寓去了公司。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冬日的白昼异常短暂,我在昏暗的黎明缓步前行。街上路人稀少,鞋子踩在厚实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知何时起,另外一种“咯吱咯吱”从背后传来,脚步声重叠在了一起。
我回过头。
顾听语穿着米色风衣站在三米开外,他抿着嘴巴,鼻子冻得红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转身就走。
长长的街道上,晨光从稀疏的梧桐枝干上散落下来,薄薄的一层覆盖在雪地上,十分漂亮。
我穿过马路,走到街道对面,然后偷偷回头。
顾听语踩着雪堆笨拙的跟着我过了马路,默默的走在后面。
我又穿过马路,再次回到街道一侧,顾听语只能无奈的跟着我走了过来。一来二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