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迟玉的本事,再加上a级特种部队的支持,寻找与躲藏可能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迟玉是真的想离开。
荀慕生躺在迟玉的床上,沉沉闭上眼,试图理解迟玉的想法。
时至今日,他不会再认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赖着迟玉,那把未被扔掉的牙刷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迟玉为什么还要走?
这份放不下的在意是负担吗?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负担吗?
文筠是两个人的心结,顽石一样化不开的坚冰。可即便是死结,也能被时间的双手捋松,即便是冻了万年的冰,也该有消融的一天。他不奢望与迟玉像任何风浪都没有经历过的情侣那样相处,但彼此陪伴不好吗,一起承受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不辞而别这种决绝的方式?
有时,他甚至会怨迟玉太狠。
但再深的怨,也抵不过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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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个人,日子就像缺了一半光y-in。
春花落,夏叶枯,寒风过后,仲城的银杏一夜之间全黄了。
荀慕生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节,迟玉日日为线下赏秋活动奔忙,其中有一次的主题就是银杏留影。
银杏落叶的时候自有一番萧索之美。迟玉跟的那一组多是穿红戴绿的中年大婶,老是站成一排让迟玉帮忙拍照。迟玉忙得脚不沾地,嫌外套碍事,干脆脱下来放在一边,只穿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衣,举着相机在银杏林中穿梭,好不容易觅得分秒空闲,竟站在路边出神,干净而空茫的瞳仁倒映着飘舞的黄叶,有种相得益彰的灵美。
人在画中。
人正是画。
荀慕生走过去,给他围上一条羊毛围巾,将大衣也披在他肩上,他吓了一跳,眼睛睁得老大,半天才轻轻说了句“谢谢”。
那个时候,荀慕生特别想亲吻他的唇。
起风,一片叶子没有眼力见儿地飞来,将将从迟玉唇边擦过,迟玉下意识偏头一避,可嘴唇还是被落叶碰到了。
目光汇集一处,迟玉一抿唇角,荀慕生心尖忽地一软。
迟玉很快被大婶们叫走,荀慕生看着一地的落叶,找不出亲吻了迟玉的是哪一片。
他竟然嫉妒起一片枯叶。
往事犹自鲜明,人却已经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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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彻底凉下来,雪下得比往年早,荀慕生出差归来,又去各个机关部门一通打点,仍是失落而归。
心已经比以前静了许多,知道迟玉的消失并非因为遭遇危险,只是单纯地想远离他。
所以比起惊慌失措,更多的是平缓的担心。
冬天到了,加衣服了没,有没有受冻,过得怎么样,冬至的时候喝没喝羊r_ou_汤?
时间与距离大概是最好的心理治疗师——独自生活许久,他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最初死活想不通的事也慢慢有了答案。
在死结未解开,坚冰未化去之前,与他待在一起,迟玉是痛苦的。
快乐的只有他而已。
他并非比迟玉心宽,只是比迟玉薄情。
所以才能够比迟玉更快放下文筠,比迟玉更快直面这段逃不掉的感情。
对迟玉来讲,与他一同生活的分分秒秒,兴许都是艰辛的折磨。
尽管这折磨里或许有星火一般的蜜意。
迟玉想单独消化那份浓重的矛盾,大约也希望时间能让他想得更清楚。
漆黑的商务车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中穿行,他看着窗外没有生气的风景,低喃道:“我想清楚了,我只要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60章
盛夏时节,冷饮店的生意格外好,几乎早上一开门,就有一波的学生进来占座。
作业是不可能做的,组团打游戏还差不多。
“今天我请客!”十几个初中年纪的男生闹闹嚷嚷霸占了店里最大的木桌,纷里摸出“作战装备”——手机、电脑、平板、掌机,其中一个胖胖的男孩豪迈地点出微信钱包,“请你们喝花蜜柚子冰!”
“切!”周围一阵不屑声,一个瘦猴儿男生挤眉弄眼道:“拜托,大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店,门口那么大个cafe你看不见吗?难怪期末英语不及格!”
众人哄笑,胖男孩脸蛋虽胖,脸皮却薄,一被吐槽脸颊立马浮起两坨大红,堪比小时候涂的劣质胭脂。
他冲瘦猴儿挥了挥拳头,努力给自己挽尊,“cafe怎么了!这家店的招牌本来就是花蜜柚子冰!反正我请客只请花蜜柚子冰,想喝咖啡你们自己掏钱!”
瘦猴儿不干,“谁说我不喝!我要大杯!”
胖男孩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大部分男生都向“金主”低了头,表示柚子冰就柚子冰,凉快。但也有少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豪杰,自己摸出零钱往吧台上一拍,要喝拿铁卡布奇诺焦糖玛奇朵。
冷饮店小,早上只有一位来打工的大学生,笑嘻嘻地收了钱,打趣道:“小小年纪,喝什么咖啡。”
胖男孩捡到这句话,跟个扩音喇叭似的嚎:“就是!小小年纪,就该喝花蜜柚子冰!”
那几个不爱喝咖啡却硬要点咖啡装成熟的男生嗤之以鼻:“毛没长齐才喝花蜜幼稚冰!”
胖男孩:“……”
大学生一见客人们一言不合就要干,连忙出来当和事老,“忘了你们今儿的正事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