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英眼见邢默被人重重围住,眼神更是没往自己这边投一个。
深呼吸口气,胸口有些痛。他不愿再多留自虐,也要留给自己时间自愈。
“阿风,我走先。”黎雪英套上外衫,拍过邢绍风肩膀,“伯父伯母太忙,帮我打声招呼,我就不挤去败兴了。”
“我以为你今晚留宿,往常哪次不这样?”这回换邢绍风讶然。
“你家中来新人,这段时间留宿都不方便。”黎雪英低头缠绕两圈薄围巾,清清淡淡说道。
“我送你。”邢绍风放下酒杯,“等我两分钟。”
邢绍风回屋换衫,而黎雪英已趁片刻功夫,蹬好皮鞋。他站起身,有人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观察他。
“这么早走,连声招呼也不打?”邢默手背上一枚硬币,无聊地翻来覆去把玩,在他修长的指尖穿梭。
黎雪英身体忽然僵住。他忽然怀疑自己是否已在五年前失去他,还是说,此刻才是真正在失去邢默。因为再次见面,对上邢默的眼,脑中有千万国王画面飞驰而过,这种情绪,简直就像自己同他并非重逢,而是快要失去他。
他的臂弯曾在月光下,窗前向他敞开;曾带他在夜色中飞驰跨海;曾同他站在浪湾承诺,有朝一日入住新界;曾为他设想种种浪漫。
但最终眼下定格,一种诡异而怪诞的感受席卷了黎雪英。只剩下沉默,尽管这沉默中两人都在无声拉扯,做角力。
黎雪英攥紧风衣,沉默恍神,而邢默倚在门框,用目光盛满他,又似乎谁都不曾在那双眼住过。
玄关灯光拉长他们身影,成对成双。
好在邢绍风回来即时,没有给机会让这两人站成一尊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