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坐在清凉殿东殿,短短十五天,他却好似过了十五年。
他不看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知道那里面写的都是什么,无非是让他御驾亲征,以振天家威严。
幽幽众民之口,天下百官之口,他堵不住,也不能堵。
有一个词叫做天下苍生,沈靖自问对不起顾家,对不起杜家,甚至对不起当年的皇叔淮王,却唯独没有对不起这四个字。
只是如今,这四个字却逼他,逼他御驾亲征,逼他远走夏京,把夏京留给俞家。
他不怨恨,只是心中一片苍凉。
溪流倒掉凉了的茶,换上热茶,端起杯子送到沈靖跟前:“陛下,您出神了好久,喝口茶吧。”
“什么茶?”
“明前龙井。”
沈靖接过茶杯,掀开杯盖看了看,却未喝,随手放在桌案上,不经意的道:“明前龙井虽好,只是不当时,如今喝它却是味同嚼蜡。”
溪流低头:“是。”
沈靖一笑:“你怎么看?”
溪流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陛下说的是。”
沈靖突然严肃,深色一凛:“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