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羡慕。”徐行看着他的侧脸,“你不羡慕?”
苏澈淡淡一笑,“羡慕……”
回到县城,苏澈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向徐行,说:“你的手……”
“这点伤没事,残不了,我还是可以生活自理的。”徐行笑起来,示意性的晃了晃右胳膊。
“那你记得去医院再检查下吧。还有,洗澡时当心,别碰到水。”苏澈说。
徐行盯着他看了会,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要不你帮我洗吧?我自己的话还真说不准碰不碰水的。”
苏澈瞪了他一眼,“滚。多用几个塑料袋套起来洗,保证不会碰到水。”
“哎,没人性啊……”徐行叹气道,“好歹你送我到家吧。”
苏澈绷着脸把徐行送回了家。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帮他买了一大堆干粮和零食,最后还记得取走相机的存储卡,“慢慢养着吧你。”
苏澈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已经回到客栈两个小时了,马上就到晚饭时间,可他连午饭也没吃,就早上嚼了几片饼干。
好久没有外出一趟就让他感到这么疲惫了。
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里的困乏。
对于徐行各种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暧昧言语和动作,他能清晰感觉得到。他也知道,这种暧昧对于两个公开的gay来说,意味着什么。
徐行对他有意思。
他可以选择忽视,选择一笑而过,可以不去细究这种意思到底有几分。只要徐行没有明确说出口,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但是,这种假装越来越难以进行下去了。
他不怕徐行的暧昧,他怕的是,自己逐渐享受起这种暧昧,眼看就要沉溺下去。
就像一瓶陈酿,刚开始喝两口只觉得味道醇厚,唇齿留香,便忍不住再多喝两口,三口……等到觉察酒劲上了头,再收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他不能上头。他必须保持头脑清醒。
沈长安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人才是他的男朋友,名义上的男朋友……
徐行在家养伤养得很是烦躁。
他盯着手机里跟苏澈的聊天界面发呆发了快一个小时了。
聊天记录里几乎全是自己的留言,主要以询问为主。
为什么不通知他一起送照片?为什么最近老不在客栈?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为什么突然玩失踪?为什么……
而苏澈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好几个星期以前,只有简短的一句:照片已经冲印好送回村子了,存储卡放在前台,自己来取,好好养伤。
好好养伤。
好个屁!
伤口正在愈合,整条手臂像被毛毛虫爬过一样,痒得难受,痒得他想骂人!
徐行看得出来,苏澈是在躲避自己。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不能够啊……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心里没鬼,干嘛躲着?
啧。这c,ao蛋玩意!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像猫捉老鼠,一个追得起劲,一个溜得飞快。
徐行的伤彻底痊愈了,不痒了,他舒坦了,便开始了客栈狩猎行动。可惜的是,猫永远都比老鼠晚一步。
c,ao,不玩了,爱谁谁吧!
冷静下来之后,徐行想通了。
他不应该对苏澈步步紧逼。他不知道苏澈心里的伤疤愈合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传说中的男朋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果苏澈真的对他也有了感觉,那一定需要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来面对。
哎,他迟来的春天怎么就不能一直阳光明媚呢?
苏澈其实也没想逃,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大可以继续风轻云淡的跟徐行相处,在徐行快要把话点破时,说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这样就可以假装没事继续跟徐行玩好朋友的把戏。
可是,这样做对徐行不公平,他做不到把感情当做一场任性的游戏。
他既无法说服自己的心,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年夏天来势汹汹,春雨还没下几场,夏雨就哗啦啦席卷而来。
苏澈站在阳台上,望着厚厚的雨帘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