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里。
眼前这婢女所举的例子实是太过刁钻,他有心想要反驳一番,但是如若推翻,那么便是在说当朝右相即便脱离了奴籍,仍旧与畜生无异,这样的话语,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但若是教他承认卫初宴所说的有道理,却又会损害他作为先生的威严,日后,他要拿什么来管束这些学子呢?
只怕不仅管不住学子,还会被其他先生耻笑。
这样一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叫他好生为难。
于是他沉默了。
他沉默了许久。
在先生的沉默中,学子们渐渐停下了交头接耳,饶是也觉得卫初宴的话语很有道理,但他们仍然没想到,先生竟也找不出反驳的点。
宽敞的教室中,有什么如同乌云一般罩了下来,压得这些人喘不过气来。教室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连檐下滴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一道声音如般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先生有所不知,其实初宴并非奴籍。她是郁南卫家的嫡长女,本身便在丁班读书,如今会做我......八妹的婢女,实则,实则是小孩儿家做赌,她输了,便临时做上几个月罢了。皆是小孩子的玩闹,还请先生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