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亚哦一声:“慢走。”
卫远扬见她这个反应,当即一阵失望:“小米同志,我问你一件事。”
“问。”米亚言简意赅。
卫远扬抓了抓后脑勺,目光不自觉地沿着地板左右乱飘:“那个……你有男朋友吗。”
“有啊。”米亚立刻回答。
“哦……”卫远扬顿时心凉了。
“不过两年前分手了。”米亚又说。
“是嘛?”卫远扬掩饰不住激动。
“怎么?”米亚斜眼瞅了瞅他。
“其实我就是想说,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我……挺欣赏你的。”卫远扬结结巴巴。
米亚看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卫远扬发现自己被小瞧,倔脾气顿时上来了,大声道:“小米!你当我女朋友吧!”
旁边值班室里的大爷一惊,赶紧扯下老花镜,放下手中的报纸,猫在窗玻璃后面看过去。
只听米亚哼哼一笑:“凭什么啊?”
卫远扬将证书从右手换到左手,磨磨唧唧道:“其实我这个人吧……嘴笨,不会哄人开心,之前有个哥们就说过,我得找个机灵会来事的姑娘,好弥补一下智商上的弱点,再平衡一下情商上的差距,我觉得你……挺符合这俩标准的。”
“是吗?”米亚不置可否,“谢谢夸奖。”
“哦。”卫远扬发出一个音节,还是不明白她的态度。
见米亚许久不说话,他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估摸着她是看不上自己,应该没戏了。
“笨哪!”值班室里的大爷突然一拍桌子,把他吓了一跳,“那有你这么说话的!弥什么补!平什么衡?你是打算找老婆还是找老妈啊!”
卫远扬侧过身子,越过米亚看向他,大声问:“那我该怎么说啊!”
“这还用我教?”大爷怒其不争地吹了吹胡子,“我待见你!我钟意你!我可稀罕你了!我就相中你了!说什么不行啊!”
“哦!”卫远扬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赶紧回档重来。
正了正领带,清了清嗓子,他认真地看着米亚,开口道:“小米同志,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或者说,你愿不愿意我当你男朋友。”
米亚莫名地耸了耸肩:“你了解我吗?就要当我男朋友?”
“当然了解!”卫远扬郑重如同汇报工作,“你今年25岁,生于4月15日,身高166公分,体重52.5公斤,穿36码鞋,a型血,从警两年半,喜欢吃辣的,喜欢小动物,坚强勇敢,热爱岗位,立志为公共安全事业奋斗终生!”
米亚抬起眉尾,意外地点点头:“还有其他呢?”
“其他都不重要!”卫远扬上前一步,“我就是喜欢你这些!”
米亚哈哈:“行啊,那我们先交往看看吧。”
“真的?!”卫远扬喜出望外,情不自禁想一把抱住她,又觉得这是工作场合,影响不好,右手已经抬起来,却挠了挠腮帮忍住了。
“走吧,喊上我姐吃饭去,我请客。”米亚拍过他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向门外。
值班室里的大爷哼哼一乐,摸起老花镜戴上,抖了抖报纸继续看起来。
☆、旧家
又一个风平浪静的清晨。
对于普通市民来说,今日是悠闲的年初二,该串的门也串了,该吃的饭也吃了,生活只剩聊天打牌看电视,能奢侈地虚耗掉一整天。
然而另一些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归心堂总部的追思堂,十二只崭新的牌位齐齐摆开,四名法师跪坐在旁边,神情庄严肃穆,用低沉的嗓音诵念着经文。
荀慎之点燃线香,郑重地拜了三拜,齐谐和荀挽月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领着众人三鞠躬,祭奠妖塔一役中牺牲的十二名义士。
仪式结束,荀慎之简单交待了几句,就在旁人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齐谐见他身体欠佳,这才想起当初他称病不来主持局面,恐怕并非假装,而是确有其事。
“以往老爷子都是精神十足威风八面的,给人感觉好像一座大山,怎么也倒不了,这回说病就病了,看得我心里倒是挺难受的……”荀挽月望着父亲的背影,轻声叹息。
“人都有老的一天,谁也逃不过。”齐谐抬起头,凝视着满墙的灵位。
“你确定要走吗?”荀挽月摘下左臂的黑纱,“接下来要重整归心堂,工作量庞大,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齐谐微笑着摇摇头,一手提起衣服的前摆,迈出了那道门槛:“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早就想脱身离开,这一次时机已经到了,我该走了。”
荀挽月看他态度坚决,不再强求,将黑纱折好收进了口袋:“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归心堂始终是你的后盾。”
齐谐稍稍停下脚步,礼貌地抱扇躬身:“谢过大小姐,倘若归心堂需要帮助,齐某也愿尽绵薄之力。”
荀挽月笑了笑,本来想说不用叫我大小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请留步。”齐谐莞尔,告辞转身。
春运的返程高峰已经结束,火车站的前广场几乎没什么旅客,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站着发呆的爱人。
“走吧。”齐谐拖起他脚边的行李箱。
“祭奠结束了吗?”丁隶回过神,要去接箱子。
“我来就好。”齐谐抬抬手挡开了,“刚才我已经跟荀挽月说清楚,从今天起正式脱离归心堂。”
丁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