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平王妃去世,苗红笑夫妻遭遇意外,把卢栎藏于灌县,并传信给先平王。对于这桩婚事,外人只知道赵杼有个男妻,有订亲信物,却不知道卢栎姓甚名谁,父母又是哪家,如此一来,也便于先平王照顾。只是苗红笑托来的信语焉不详,嘱托之言郑重又颇有玄机,先平王知道苗红笑夫妻聪慧程度,他不明内情,不好自做主张,只得照夫妻二人嘱托行事。
先平王让继妃知道了卢栎的存在,每年走两次礼震慑冯氏刘家,又不让赵杼去看,如此,赵杼卢栎一次都没见过……
对于上京人来说,卢栎突然出现,赵杼突然要与其成亲,往深里一打听,二人还有婚约!可二人以前从未见过面……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百姓们想象力比较丰富,又有之前肃王刻意引导,猜度之言便很难控制了。
“朕之前不知道卢栎,赵杼那时心有郁气,也从未与朕提起过,直到卢栎到上京,朕知得其人,去查经年往事,才知道了这些。”太嘉帝捏了捏眉心,“朕何尝不想赵杼能成亲生子,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可他喜欢卢栎,亲自来请旨,朕总不能像父皇一样糊涂。”
皇后眉睫微垂,浅浅叹息:“所以有流言指您提防平王,您也不能‘为平王好’,取消亲事。”
“是啊……”太嘉帝亦叹息。
皇后视线微转,眉眼舒展唇角带笑:“臣妾瞧着,平王对男妻用情很深,卢栎也是谦雅平和,善良豁达之人,他们日后定会过的好好的……您哪,就等着看打脸吧!”
太嘉帝笑了:“正是!平王过的好,看谁还敢编排朕!”
……
二人正说着话,赵杼端着茶盏过来,奉于太嘉帝桌上:“茶。”
太嘉帝笑眯眯看着他:“嗯,乖。”
赵杼:……他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堂堂平王,还用乖来哄?
他叹口气,看向皇后:“您也不管管。”
皇后微笑着正要说话,突然太嘉帝笑喷了。
太嘉帝正想享用赵杼泡的茶,茶盏入手,感觉茶杯盖有些不寻常,像是被顶起来了……他有些好奇,掀开一看,喷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给朕的茶?若朕没看错,这是木耳吧……赵杼你给朕泡了一杯木耳!”
皇后偏头一看,也没忍住,半垂下头帕子掩唇笑的很辛苦。
赵杼脸瞬间就黑了。
怎么可能!他堂堂平王怎么可能连茶叶都不认识,一定是这该死的木耳自己跑到茶杯里的!
……
此刻茶房里正闹成一团,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抹着眼角哭:“就在这里来着……那是特供干货圆头小木耳,最新品种,皇上亲赐,何其珍贵,婢子还刻意用剔红捧盒盛着……因为茶房忙的都没人伺候了,银月姐姐托婢子帮忙给管家送杯茶,婢子想着时间不长,不耽误什么事,就把小木耳放在这里,送杯茶就回来了,谁知捧盒还在,小木耳少了一半!妈妈你信我,我真没私藏,一定是别人,别人偷走了!”
小丫鬟哭的可怜,管事妈妈叹口气,把她扶起来:“快把眼泪擦了!今日王爷大喜,不许犯忌讳!”
小丫鬟赶紧站起来,连连擦脸深呼吸控制不要哭。
管事妈妈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啊!好在咱们王府没短过东西,你去管事那里说明情况,再领一份小木耳。今日大喜,不兴罚人,你好好办差,手脚勤快点,回头lùn_gōng行赏,看能不能少罚一点。”
“是。”小丫鬟擦干净眼泪,粉拳紧握,决定今天一定好好干!
……
赵杼本就坐立不安,又出这么大糗被帝后看笑话,当下就转身回房换喜服,走到门口等着,一到吉时就出发。
太嘉帝听到回报,又笑喷了:“这还不到巳时,他是想站两个时辰?”
“成亲么,都着急。”皇后纤纤素指执着帕子掩唇,也笑的止不住。
……
与赵杼不同,卢栎一点也不紧张。
因为他没时间!家里太闹腾了啊!
不到四更天,他就被胡薇薇叫起来,折腾着沐浴洗漱,争取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卢栎:……昨天晚上洗过了啊!
胡薇薇抛了个飞眼:“昨晚是昨晚的,今天是今天的,您不想臭烘烘的成亲吧!”
“怎么可能会臭!”夜里凉根本没出过汗好吗!卢栎忍住起床气,一边打呵欠一边瞪胡薇薇,“就算要洗,也不用这么早么。”
拜堂吉时是在傍晚,赵杼亲迎怎么也得未时申时,下午两三点,现在天还没亮呢!
“香汤沐浴,敷面油发,这头发光洗晾就得小半天,还要梳妆细理,再晚了时间就不够了!”胡薇薇才不怕卢栎黑脸,直接掀了他的被子。
卢栎:……还好古代‘睡衣’款式保守。
他磨着牙:“薇薇啊,你再这样不讲究,可真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