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光掸了掸鞋尖上的灰,抱紧膝盖,悠悠地望了眼躺在地上的赵伍纪。赵伍纪现在确实十分惬意。整个院落中阳光最好的地方不过几十平米,他便理所当然地抱了床单和枕头出来往当中一躺,悠闲地闭上眼睛蓄锐养神。
“喂,你睡够了没有?”
怀西将水桶往地上一砸,却见赵伍纪毫无反应,仍是睡得香甜,便按捺住忿然转向萧聿光道:“聿光兄,你也不说他两句。哪有当逃犯还这么舒坦的?”
后者毫不在意:“算啦,随他去吧。”
“聿光兄……”
萧聿光抬手示意她噤声,只淡淡道:“人家是客人,况且荣州王很快就会接他走的,你就委屈委屈,迁就他一下嘛。”
“可是他都把路给堵了,我怎么浇水啊?”怀西敛起两道修长的柳眉,一脸愠气化在脸上,“喂,姓赵的,你要还活着就赶快起来。好狗不挡道!”
赵伍纪终于动了动身子,却没有依言让行,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他只是从睡梦中意犹未尽地哼了一声,然后竖起中指,声音沙哑地道:“好狗不乱叫。”
“你……”
怀西被他的讥哂激得脸色发红,差点拎起水桶朝他身上泼去。萧聿光在一旁听到他们粗俗的话语则是轻咳了一声:“前几天才下过雨,不浇水也罢——怀西啊,赵公子就那副德行,别与他计较了,过来喝点水,消消气。”
怀西朝着地上的赵伍纪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到桌旁时仍带着一脸余怒。
萧聿光这时倒微微笑了,伸手将茶盏推到她面前。怀西视若无睹,顿了片刻恍然问道:“对了,前几日,你为什么要让李公子过来把青荒剑拿走?”
“这个么,”萧聿光滞了一瞬,“自然是为了替孙帮解围啊。”
“怕不尽然吧,”怀西微一挑眉,“云檀剑就在孙家堡里,是他们自己不愿把剑交给冯远暹,你何必要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