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眼镜又不是真的隐形,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白橘衣抬手在墙壁的某个地方摸了一下,然后整面墙壁居然像门一样往后打开了。
詹沐的确是近视眼,不是很深,三百度左右,看远处的东西还是有点模糊的,但她不喜欢戴有框眼镜,所以偶尔会戴隐形,第一次来画室的时候的确佩戴了,没想到这也能被白橘衣看出来。
“白老师看我看得还真仔细。”詹沐一抬脚,走进了那个犹如密室般的房间。
里面的空间要比詹沐以为的小很多,中间铺了一层厚实的白地毯,地毯是圆形的,中心放着枕头和凌乱的夏凉被,枕边还团着一只虎斑猫。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詹沐从外面进来,一热一冷,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詹少长得好看,我自然要仔细看。”白橘衣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带着浓重的鼻音,脚步也有点飘,走进“密室”后,立刻就直奔正中央的地毯,踢掉鞋子,扑到枕头上面,旁边的虎斑猫被吵醒了,抬起脑袋看了看白橘衣,然后爬过去蹭了蹭她的脖子。
詹沐手里还拎着酱饼和豆浆,她四下看了看,这房间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幸亏还有一个挂衣架,正好把东西挂到上面。挂好后,詹沐也在毛毯边把鞋子脱了,赤脚走了上去。毯子比想象的要厚要软,能感受到地毯的质量非常好,绒毛贴着脚底,十分舒服。
“白老师不愧是艺术家,睡觉的床都与众不同。”詹沐坐了下来,弯腰去看侧躺在那里的白橘衣,“白老师再仔细看一看我今天有没有戴隐形眼镜?”
詹沐的手肘支着毛毯,整张脸差不多要贴到白橘衣的脸上,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暖暖地吹在对方的鼻尖上。
白橘衣半睁着眼,眼神空茫,近距离和詹沐的视线相对上,脸上露出懵懂的表情。
像个天真无知的孩子。
詹沐感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微微有点痛。
“睡吧,不逗你了。”詹沐伸手温柔地盖上她的眼睛。
白橘衣呼出来的气息很热,詹沐不知道她烧到多少度,不禁有点担心。
“我睡一觉就能好了。”白橘衣明明闭着眼睛,却仿佛能感应到詹沐的想法,居然开口安慰她。
詹沐说:“那白老师好好休息,我先……”衣角被人轻轻揪住了,力道很轻,不敢用力,仿佛怕被拒绝,但又更怕孤单。
詹沐其实想说我先到旁边吃个酱饼,但白橘衣现在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她顿时心头一紧,仿佛被抓住的是整颗心脏。
也许生病中的人总是比较脆弱,她不再像平日那般淡漠冷酷,而是像一只张开了壳的蚌,向旁人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部位。
詹沐垂头看着她,不自觉露出一抹柔和的笑:“那我也躺一下好了,今天起得太早,还没睡够呢。”
和见面没几次的人纯洁地共躺一床,还真是从没发生过的事,詹沐直到躺下来后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白橘衣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就睡着了,因为鼻塞,呼吸有点沉重。詹沐把毛毯扯了过来,盖到了她的身上。
白橘衣的脸上总是带着疲惫之色,不明显,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得出来。詹沐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看白橘衣还看得真特么仔细。
詹沐说的“躺一下”其实是哄白橘衣的,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很少会睡回笼觉。但不知道是因为地毯太柔软还是灯光太朦胧,詹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十分安稳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小白菊:“詹少跟我说话为什么凑那么近?”
詹少(继续往前凑):“因为我忘记带隐形眼镜。”
第12章 第十一章
詹沐是被热醒的。
怀里有一团温热的物体,软软的,触感很舒服,就是夏天抱着感觉有点太热。
詹沐睁开眼睛,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抱着什么。
白橘衣柔顺地靠在她的怀里,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胸膛,蓬松的头发有点散乱,毛茸茸地贴着她的下巴,感觉像小动物窝在她怀里撒娇,十分惹人怜爱。
詹沐放轻了动作把搭在白橘衣腰上的手收了回来,感觉自己有点乘人之危,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若是对方突然醒来,发现彼此竟是这样亲密的姿势,未免尴尬。
只是真的怕什么就来什么,詹沐才刚把白橘衣从怀里轻轻推开,白橘衣就醒了,毫无预兆地睁开了那双墨玉似的黑眸,直直地和詹沐的视线相对上。
詹沐看见白橘衣醒了,反而不把人往外推了,脖子微微伸长,额头贴在了对方的前额上:“白老师,你的额头肯定能煮熟一个j-i蛋。你吃的退烧药没有过期吧?”
白橘衣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目光迷离,还蒙着一层隐约的雾气,像一片幽深的沼泽,一不小心深陷其中,便不能自拔。
詹沐和她对视片刻,感觉自己快要迷失在那双子夜般深邃的眼眸里。然后就听见白橘衣突然开口问道:“你……听得到吗?”
詹沐疑惑地看着她,回答道:“听得到啊。”
白橘衣清秀的脸庞白里透红,只是红得有点病态,神色非常憔悴,刚才睡的那一觉显然没能让她恢复j-i,ng力。
“白老师,你真的要去医院看看。”詹沐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白橘衣现在的状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