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姑姑先前还含笑而答,闻她东拉西扯不着边际,渐渐不耐,说道,“二位王妃,奴婢此来,是奉贤妃娘娘之命,请二位王妃于登高节进宫,一同登堆秀山避邪祈福!”
“姐姐!”不等阮云欢应,阮云乐已赶着开口,说道,“你瞧瞧,姐姐多日不进宫,母妃巴巴的命简姑姑亲自来请,姐姐岂有不去之理?”
阮云欢见她说的热切,便微微一笑,无可无不可的道,“如此说来,倒不好拂了母妃的美意,睿敏奉命便是!”
简姑姑一听她答的如此容易,倒略显意外,只是目的达到,向阮云乐望去一眼,便起身告辞。阮云乐却笑道,“姑姑慢行,我多日不见姐姐,要再坐片刻!”说着起身,送简姑姑出门。
阮云欢见她还不去,不禁扬眉,转眸便见她身后的豆蔻正伸长脖子向厅外张望,便微微勾唇,说道,“我们姐妹在这里述话,也不必丫鬟们在这里杵着,也还方便一些!”转头向白芍道,“你带豆蔻姑娘偏厅里饮盏茶罢!”
豆蔻忙道,“哪里用得着白芍姐姐,奴婢瞧院子里花儿开的极好,甚想去瞧瞧,不知可否?”
阮云欢点头,说道,“豆蔻姑娘自便!”豆蔻大喜,施礼辞了出去。
阮云乐见豆蔻出门,白芍却立着不动,眉目中露出些笑意,竟然只拣好听的话儿说,似乎生怕触怒阮云欢。阮云欢也似不以为意,有一句没一句与她东拉西扯。
二人直坐了一个多时辰,阮云乐见豆蔻悄悄自厅门外探头,这才笑道,“今日多扰姐姐,妹妹先行告辞,后日宫里再与姐姐畅叙!”说着福身行礼。
阮云欢淡笑,说道,“妹妹慢走!”一路将她送出厅去。
折身回来,但见鲁三姐迎了过来,低声道,“王妃,那丫鬟果然去见琼丹!”
阮云欢扬眉,淡笑道,“不用管她!”径向后宅,寻齐王殿下说话。
九月九,重阳节,又名登高节。阮云欢因身子日重,弃金银首饰不用,只在发间攒上一排亮白珍珠,耳悬珍珠耳饰,身上简简单单一身薄烟罗衫裙,便出府上车,向皇宫而来。
长寿宫内,邵氏一见她进来,便笑道,“还是睿敏会打扮,这轻省的首饰,偏被她戴出不同的韵味儿来!”携着她的手坐在身侧,探手在她腹上轻抚,笑道,“这是哀儿的重孙儿,过年前后,就见着了吧?”
阮云欢好笑,说道,“皇祖母此刻便如此疼他,待见着了,还得了?莫要将他宠坏了!”
邵氏不屑,说道,“宠坏便宠坏,哀家的重孙儿,谁敢不宠?”惹的满殿的宫人也跟着笑起来。
阮云欢陪她坐了片刻,起身告辞,说道,“正午登高,睿敏先去拜过母妃!”
邵氏眸中闪过一抹担忧,说道,“你许久不进宫,今日巴巴的将你唤来,也不知安的何心,还是当心些儿好!”
阮云欢见她关切出自真情,心中感动,微微一笑,说道,“皇祖母放心,睿敏知道!”浅施一礼,转身退出长寿宫。
凤鸾宫中,早已诸妃齐集,正挤坐在一处,说说笑笑,闻说齐王妃到,都是一寂,转头向殿门望来。
齐王妃缓缓抬步而入,虽然肚腹高隆,但一身轻盈打扮,行在这首饰满身的众妃之间,硬是显出一份轻盈,竟生生将所有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阮云欢行至陈贤妃座前,浅浅福身一礼,说道,“睿敏见过母妃!”仍然并不下跪。
陈贤妃眸中闪过一抹戾色,却咬了咬牙并不发作,笑道,“怎么,今日齐王不曾同来?”前一次,想来是齐王妃胆怯,才唤齐王护驾罢!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齐王殿下先去拜见父皇,一顷儿随父皇与众位王爷一同上堆秀山。”
陈贤妃眸光微闪,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规矩!”转头望向阮云乐,叹道,“今日阖宫欢聚,偏偏就少老五一人!”
阮云乐垂眸,说道,“恭王殿下为国征战,原是该当的!”
那里便有妃子笑道,“闻说恭王殿下大展神威,昔久国小儿节节败退,怕是很快就能班师了吧?”
另有妃子点头,说道,“不想恭王殿下那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会如此神勇!”
一时间,众妃纷纷赞叹,直将一个恭王殿下夸的天上绝无,地上仅有一般,竟谁都不提齐王殿下一字。
阮云欢只是唇角含笑,默坐不语,心里却暗暗摇头。这些无知妇人,只知如此盛赞恭王,讨陈贤妃欢喜,却不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如今恭王殿下声势越隆,反而越遭诸王的排挤和猜疑。
在凤鸾宫中一番说笑,看看时已近午,陈贤妃才起身道,“时辰不早,我们去罢,莫让皇上等我们!”
众妃这才住嘴,起身随在她身后,向宫外而来。
宫门外,陈贤妃、凤良妃等人的步辇早已等候,而齐王妃的青呢软轿就候在众步辇之后。众妃眼瞧着她上轿,虽然是不显山露水的装扮,此刻瞧来,其华贵之气,竟然将前边金镶玉裹的步辇尽数掩了过去,一时竟为方才的话有些后悔。
堆秀山下,阮云欢下轿,避开人群,扶着白芍的手慢慢登山。身后,脚步声响,阮云欢回头,果然见是柳凡随来,不觉微微一笑,说道,“方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