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站着的那些人本来看两人有商有量说的好好的,哪知这个文弱书生会突然发难,而且只一巴掌就打的如此声势惊人,登时都吓了一大跳,几个家丁跑过去扶起莫三爷一看,左边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上面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再一探鼻息,还好,还有进气的份儿。
那尖嘴猴腮本还想跳出来质问沈有怀,但看他气的双拳紧握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又想到他刚才只一巴掌就将人打飞,识相的明白眼下不是找他算帐的时候,还是先回去找大爷二爷帮忙要紧,于是招呼大家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背起昏迷不醒的莫三爷狼狈逃去,连狠话也未敢撂下一句。
看着那主仆几人的身影消失后,那老汉才跺足叫道:“这位英雄,你可惹下大祸了!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我们这清远一霸!”
沈有怀忍着一肚子火,若非真的不想伤人性命还不定怎么教训那浑蛋呢,闻言便冷冷道:“那又如何?”
那老汉见他一点也不明白惹下了多大乱子,又是着急又是叹气,道:“他家里是豪门大户,人多势众啊!他两个哥哥都是一身武艺,马上马下万人难敌啊!听说他们莫家在外面也是出了名的武学世家!你如今把他给打了,回头他家里人找上门来,这……这叫我们平头百姓可怎么……唉!”
沈有怀怔了怔,道:“岭南莫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当日在武夷城外正派联盟阵营中也曾见过莫家当家人莫展云,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双目炯炯显得j-i,ng干老练,看起来也确实好像武功不俗。难道堂堂五大世家之一的岭南莫家居然会跟刚才那个浑蛋扯上关系?
况且,那姓莫的小子好像只是个不通武功的寻常人啊。就算被公认为五大公子中最没出息的花杏,当初也算是一身本领,尤其经过去年的被逐事件后苦下功夫,如今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再说了,花杏从前再怎么荒诞不经,也好像没到如此地步啊。真有点难以相信那姓莫的小子居然也是五大世家中人?
只可惜那天船上花杏对齐飞说的话沈有怀因为座位隔的远没听见,否则现在肯定确信无疑了,哪还来这么多的问题。
那老汉也不知道什么五大世家岭南莫家之类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在旁边鼓吹那莫家是怎么怎么了得,如何如何厉害,听的沈有怀终于慢慢相信自己打的果真就是岭南莫家的人,而且好像还是莫展云的亲兄弟,心里不免担心以后要是见到人家莫大爷,莫大爷若是当面问起来天尊使者因何痛打他家三弟,自己可怎么回答?
说白了这姑娘是被她自己家里人给卖掉的,那莫家花了银子来要人也是无可厚非。这件事便是告到公堂上也拿他没辙。难道自己还要说出被那小子言语污辱的事情来吗?他莫家不嫌丢人我沈家可还要脸呢!
那好汉还在旁边喋喋不休,沈有怀有些心烦,道:“那怎么办,打都打了。反正也是我打的不关你们的事。”
那老妪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就怕他们明天还来抢青儿,可怎么办呢?我苦命的孩子啊!呜呜呜……”说着祖孙二人又是一阵抱头痛哭,那老汉也在旁以袖拭泪,情状好不凄惨!
沈有怀看着不忍,心里一横,暗道:那莫家居然包庇纵容那样的浑蛋,估计平日里也是为富不仁,作恶一方。这件事既然叫我碰上了,索性就去查查看,若是找到证据果真如此,那就别怪我沈有怀铁面无私!
打定了主意,便对那祖孙三人道:“你们且回家去,我自会想办法帮你们将此事彻底解决。”
那祖孙三人看他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也不像是普通人,心下先便信了几分,连连道谢后带着外孙女离去,没走出两步,那民女忽然挣脱跑了回来,在沈有怀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磕头泣声道:“英雄救命之恩青儿无以为报,如果英雄不嫌弃,请收下青儿,青儿情愿为奴为仆作牛作马服侍英雄一辈子!”
沈有怀微微一愣,忙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说着便示意那老夫妇赶紧将女孩扶起来。
老夫妇对望一眼,非但没有扶起那女孩,那老汉反而对沈有怀长叹道:“唉,英雄有所不知,我家青儿命苦哇!这孩子从小没了娘,三年前她爹爹又一病抛下她去了。自从她哥哥讨了媳妇后,对她是天天嫌弃,骂进骂出,高兴起来扔些冷菜剩饭给她,一不高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啊!呜呜,要不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活着,这孩子说不定早给那两个没天良的畜生给折磨死了!”
那老妇人也哭道:“就算那莫家以后不再来要人,但她兄嫂又哪里容得下她在家中吃闲饭,指不定又将来卖给别家,到时候又还有谁会像英雄你一样来救我家苦命的青儿啊!”一语未了抱着犹自跪在地上的女孩嚎啕大哭。
沈有怀只觉得头都大了,真不知道大侠居然如此难当!看那女孩哭的有如一朵带雨梨花,好生可怜,暗中叹了口气,心想:得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带回去让老管家帮着好好安置她吧。又一想,如今她还算是莫家的人,卖身契都在人莫三爷手里,我若是现在就把她带走,岂不是拐带人家婢妾?虽然有她外祖作证,可到底于理不合,传出去也难听……
再一想,反正此行是要去彻底解决那为富不仁的莫家,早两天晚两天也无所谓了。况且大丈夫行事只重“道义”二字,岂可为点虚名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