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跟着李之源看过去果然见到二人正从“古坊”中走出来,一人身上抱着个匣子,看那匣子的质地与大小就知道里头的东西不会便宜了。“多事,皇上这几日不在京中,他们闲一些倒也正常,再说了皇后马上大寿,二位大人八成是给皇后备贺礼了,在古坊中买合情合理。”
“皇后大寿,你能去吗?”李之源看着谢宣,眼中写满了期待。
“不去。品级不够,位卑人轻不能入皇城。”
“哦。”
“以后还有机会,会带着你。”
“好。”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大祭司自送入大理寺来后,吃了皇后配的药,前前后后醒了几次,但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更是审不到两句就会晕过去。谢宣不放心,请旨让黎永从宫中借了两个太医过来诊治,太医的意思是大祭司中毒已入心肺,本应药石无灵,不知这从哪里配来的解药,虽是保住了性命却伤及了根本,能不能完全清醒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谢宣仍不死心,又写了封密信让人给送到了行宫交给景文昊,景文昊问过黎晰后也如是答他,这样他只能无奈放下了这条线索。
又是几日,皇后生辰这一天京中热闹非凡。京中工人动作飞快,尽管时间紧还是赶在前两日将京都十条主街挂满了红灯笼。这日早晨,景文昊带着黎晰回宫,黎晰沿路见着这些还在问他,今儿个是什么大日子,怎会出现过年才有的热闹场景。景文昊今夜的安排里本就没有黎晰就扯了个幌子哄骗他,又让黎永带了黎家的两位夫人入宫陪着黎晰,才得了空隙趁机做些事情。
那天下午,谢宣难得逃了大理寺的工,带着李之源在街上排着队买到了他中意的小食便回了谢府。李之源觉得谢宣奇怪,不仅仅是逃工这一样,而是谢宣整个人的表现,像有事瞒着他,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老是被他记在心中,直到饭后不久,谢宣拉着李之源共浴,然后洗着洗着就把人这样那样了,李之源便再也没有空思考谢宣究竟是奇怪在哪里了。
事后,谢宣将李之源洗的干干净净,用厚棉布卷了扔在床上。李之源累的趾头都懒得动,谢宣就帮着他擦干了身子又换上干净的内衫,然后抱着人,轻轻挠他的后背肩胛骨的位置,这样他容易睡着,屡试不爽。果不其然,在多重攻击下,还未到酉时三刻李之源便沉沉睡过去了。
戌时,城中净居寺内大钟敲响一下,这是净居寺的暮钟,这一声响,一更天便到了,城中百姓均是这个时候休息了。也是这时,谢宣小心翼翼将手臂从李之源的身后抽出来,起身为他掖好被子,然后招了个小使进来帮他穿好了官服,束了头发。
“去跟院子里的人说一声,将前后院门关紧了,无论待会儿外头有什么声响,无论何人来敲门,亥时三刻前不准开院门。对了,让马夫准备准备,亥时三刻让他牵马过来。”谢宣低声对着身边的人吩咐。
小使做完自己的事情便领命下去了。万事具备,此时他需要做的,只有等。
为了让李之源一夜好眠,屋里熏着助眠的檀香,谢宣站在自家的院中,不多时就开始起雾了。下头的人眼尖,从房中为谢宣取了披风,又拿了个暖婆子,虽不知谢宣在等什么,却仍劝他温上一壶酒,坐着等。而谢宣只是摇头,仍翘首以盼。
街上是在戌时二刻的时候乱起来的,外头闹哄哄的声音,下人立马就想到了谢宣之前的叮嘱。没过多久,就听到外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马蹄声,还有男人们的嘶吼声,间中夹杂着几下拍门声。下人借着府中灯笼发出的微光去看谢宣,面上毫无表情,似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不到半个时辰外头嘶喊声渐弱,到最后更是完全消失,只剩越来越激烈而整齐的马蹄声,听到这些,谢宣绷紧的一张面上终于有了松动,嘴角微微放松,他知道,事情一如他们所想,快成了,至少宫外是这样。谢宣心头有些紧张,紧张的来又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泪目。
到亥时三刻,外头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这个夜晚似乎跟以往并没有区别。按照谢宣的吩咐马夫此时准确地将马车牵出了后院,请谢宣上车。
第69章 波澜(一)
谢宣扶着小使上了马车, 准备从后院走,院门一打开,只见两支银/枪交叉在马车跟前, 两位身着铁甲的士兵手持兵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夫战战兢兢撩开了厚重的车帘, 惶恐不已。谢宣拍拍自己的脑袋,担心了一晚上, 竟然忘记黎永给的令牌了。从怀中掏出令牌给门口的守卫看,守卫立刻跪下行礼, 让开了道, 让谢宣出门去。出门时谢宣让人点了个红灯笼, 这么走了一路倒也是畅通无阻,顺利的在子时到了大理寺。
黎永已经从宫中回来了,刚刚安顿好囚犯回到自己房中喝了口热茶, 见谢宣来了,激动起身相迎,动作太大了顺带打翻了自己的茶杯洒了一身热水也不在意。
谢宣顺手从门口的架子上拿了张帕子给黎永,示意他无须着急。“我在府中站了两个时辰, 戌时的时候就有动静了,照着计划死守住了家门,外头厮打的声音我府中都能听到。亥时一过就没有声音了, 那时候我最紧张,拳头都捏碎了也不敢开门看看。直到后来听到马蹄声,我知道那不是安永侯家的府兵而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