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忙了半日,鸦魂午膳也没时间吃,一直到快日落的时候十锋周身的温度才退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只是抓着鸦魂的手倒是一直都没松开过。
雪中声端了百合汤过来,鸦魂随便喝了几口就放下,叫雪中声退下,他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床榻上求影十锋的脸。
又想起他压抑着情绪说的那句话,鸦魂心里一阵心悸。
求影十锋为前恭亲王妾室所出,那女人本是青楼女子,无意间怀了十锋,便凭借十锋嫁进王府做了侧室,也算是一朝得志风云得意,谁知好景不长,入府几年就被抛之脑后,求影十锋更是因为血统关系,在府内一直备受歧视,原本鸦魂也并没多关注他,只是那场变故之时,鸦魂心如死灰,却只有十锋一人站在他身前,拉着他的袖子,一双大眼牢牢的看着他,轻声叫了一声兄长。
从此鸦魂便把十锋当成此生唯一的寄托看待,为了留住他的性命,答应烨世兵权的要求废除自身武功,深宫中相依为命。
鸦魂心知求影十锋始终为自己的血统耿耿于怀,只是两人相处多年,以为早已毫无隔阂,却没想到他依旧将此心结深埋心底。
伸手抚过他紧锁眉间,鸦魂难以察觉的叹了口气,一时间觉得有些倦怠,便趴在床边休息一会,谁知道立刻沉沉睡去。
早在鸦魂发呆深思之际,求影十锋的长睫微微颤动,已经是有一丝清醒,却立刻感觉到鸦魂的手与自己紧握,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心跳却越发快速,鼓噪万分。
感觉到鸦魂的手从自己眉间滑过,残留着素日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让人迅速平静下来。
闭上眼睛,用心去感觉身边鸦魂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气息沉稳安定,呼吸均匀,悄悄睁开眼睛,果然发现他已经累极睡去。
求影十锋坐在床上呆了半响,扶着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全部换过,伤处也重新清理,铺盖也俱是全新,想必是鸦魂亲自动手,顿时两颊火红,口干舌燥起来。
两人握的双手并未松开,十锋用力握了握,又怕惊醒鸦魂,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身边,将人轻轻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在床沿坐下,鼓起勇气伸手触碰他的脸,鸦魂几日都没怎么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十锋动手撩开他耳边的鬓发,却见一枚深红色印记藏于耳后,已经一日还尚未褪去,刺目的宣扬着昨夜的春情。
求影十锋只觉得背后涌起一阵凉意,随后是一阵悲凉,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颤抖,死死的盯着鸦魂的面孔 ,心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在促使自己做什么,至少……要说出来。
他颤抖着握住鸦魂的手,低低的开口,“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随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在鸦魂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松开交握的双手,转身离开。
第11章
君情宫内,太君治放下笔,听江南雨说着前日容妃去了德清宫,又见叫了太医过去,以为是德妃又有什么不好,去打听才明白是十锋殿下受了伤,慕太医已经开方子,想必是没事了。
太君治把书案放在庭院内,重新拿起笔,微微闭上眼,沉思片刻,信手在纸上涂抹,却见纸上是一片干涸大地,一座高塔耸立其中,周围火焰环绕,头顶乌云遮云蔽日。
“娘娘,这是……”江南雨见太君治面色凝重,小心的上前询问,太君治强撑着放下笔,扶着额头闭着眼睛,好半响才缓过来,江南雨见他脸色苍白,便知道他一定又是用了自身奇能查看异象,小心的扶着他坐下。
太君治挥手叫他去德清宫请德妃过来一叙,江南雨退下,太君治看着画中的景象皱眉,如果自己的预知是真的,那此物将会是太初一大隐患。
正在他忧心之际,一双手从后面伸出,猛的蒙住他双眼,太君治闭着眼睛叹气,“皇贵妃今日如何有空来我这里?”
见太君治一语道破身份,香独秀靠在他身边,翻看书案上的画,懒懒的开口,“太无聊了麽。”
太君治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此时鸦魂已经急匆匆的赶来,见香独秀居然也在,有些惊讶,随即俯身见礼,香独秀绕着他转了几圈,有些轻佻的贴上前去,挑起鸦魂的下巴,“说起来,自从上次我从酒宴上救了你之后似乎就没见过了,你一直呆在德清宫没出来,今日居然见到,早知道,我也该去好好洗个澡再来的。”
鸦魂有些尴尬的别过头 ,眼前之人并无恶意,他才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太君治在背后说香独秀你给我回来坐好。
香独秀一脸无聊的晃到他身后,抓起笔在纸上涂抹着什么,一会儿靠近江南雨,拿着笔十分严肃的说要不要为他点一粒痣。
太君治旁若无人的将自己的忧虑说与鸦魂听,据他所言,十锋此次接到的任务并不简单,此物从未在太初国境内出现,要将此物消灭,并非易事,但是根据太君治问询过万古长空现场的情况与他的预测,已有方法,若是仅有求影十锋和万古长空两人是不够的,需要集合三人之力,两人与y-in端佛鬼形成胶着,另一人趁机攻入,一举斩杀。
但是这第三人,必须专攻剑术,轻灵迅捷,且实力不俗,两人将太初排名数的上的人都想了一遍,竟是找不出符合要求的第三个人来。
另一侧,香独秀抓着笔要给江南雨脸上点痣,江南雨誓死拒绝,香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