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旬长清轻轻应了一声。
守夜的宫人将烛火熄灭后,就悉数退了出去,本该是她们守夜,可卫大人来了,便用不着她们了。
旬长清乖巧地缩在了卫凌词的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卫凌词搂着,指尖在她秀发上轻轻拍了拍,就这般静静地过了一夜。
次日,青木带着宫人来唤旬长清起身,先醒的反倒是她,望着帐外垂首的宫人,示意她们先出去,垂首望着她怀中沉睡的人,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小陛下,你该上朝了。”
“我不想去,”旬长清早就听到了青木的话,实在是懒得起,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卫凌词,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像极了赖床不起的孩子。
卫凌词掀开她的被子,无奈道:“你若不去,昨夜你我同眠,外面不知情的人定要非议我,害得君王不早朝。”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起来行不行,”旬长清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使坏地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唇上烙下深深地一吻,笑道:“那夜可疼,不如我们今晚再试试?”
她并非矫情之人,昨夜之事发生后,她也释怀了,过去的事情哭过伤心过就该结束了。看着身旁明媚动人的女人,她耐心哄道:“朕去上早朝,你今日哪儿都不准去,在寝宫等我回来。”
望着眼前自信的清丽容颜,卫凌词觉得一片恍惚,被她灼热视线盯得忍不住开口,忘了方才的话,温柔答她:“知道,我等你回来,那你能否早些回来,等太久我可是会走的。”
那双眼睛如漩涡将她吸了进去,自她醒来后,卫凌词的态度就转温和,温柔似水的眸色,让旬长清再次沉浸进去,不可自拔,她笑道:“肯定早些回来,有人等着盼着的感觉真好,阿词,我们一定会携手百年。”
“那是自然,只是小陛下别误了早朝,还有下旨放了王爷,”卫凌词笑着提醒她,自己先她一步起身,穿好了衣裳,唤来了宫人,替她洗漱。
自己替代了宫人,可旬长清见她拿着朝服,将抬起的双手又放下,瞥了一眼宫人,嘟囔道:“不需要你,有她们的。”
卫凌词见她不悦,笑着说道:“就算你我成婚,这些事也是我该做的,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吓得青木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趁着卫凌词近前替她更衣,她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低声道:“可我不想累着你。”
口中说着话,手也不安分,搂上了卫凌词的腰肢,一旁的宫人都笑着垂首,她们今日才知陛下也有撒娇的一日,只是这位准皇后比想象中好说话,想来以后她们的日子也好过。
卫凌词被她这么搂着,心中软成了水,腰带也系不成了,听到了细微的笑声,推了推她,“她们都笑话你了,赶紧站好,免得误了时辰。”
旬长清听话的站直了身子,穿戴好后,带着宫人离去,此时东方刚刚露白。
卫凌词既然答应了人,也就不会离开千秋殿,用过了早膳,在殿内看着书,纤云自外间走来,面色不豫,低低道:“小姐,旬亦然病重,恐怕就在这几日了,求了好几次,想见您一面。”
前些年,旬亦然喜欢卫凌词,甚至要娶为正妃,这些事很多人知道;纤云也知道小陛下是个醋坛子,故而才敢在她早朝时给小姐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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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二皇子府显赫,但时过境迁,没有了先帝的照拂,这里就算处在春日,也是一片荒凉。荒草爬上了墙壁,破损的长柱上已开了裂缝,府内看不见伺候的下人。
卫凌词循着药味,找到了主院,那里坐着几个女人,衣裳干净,只是款式老旧,一看就知是旬亦然的妻室,见到她后,纷纷跪下行礼。
她看了一眼,就踏进了内室,里面药味杂着潮s-hi的霉味,充斥着鼻尖,她进去后,那里的太医都认识她,慌忙行礼,“下官参见卫大人。”
屋内的人纷纷叩首行礼,声音惊到了榻上的人,旬亦然费力地睁开眼睛,暗沉无光的双眸陡然生起色彩,转瞬即逝,他自嘲道:“如今……该唤你一声皇后殿下了。”
床榻上躺着的人面色暗黄,皮包着骨头,只剩下一副躯壳了,曾经的翩翩公子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卫凌词心中不忍,淡淡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第112章 尾声(上)
“放心, 只是想见见你。”旬亦然低低应了一声, 贪婪地盯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回光返照般坐了起来,病魔折磨了他很久,让他从云端跌落尘埃,都是眼前这个人所为。
如今,她竟理直气壮地来问他, 找他何事,女人当真薄凉。
卫凌词没有上前, 反而在她桌旁坐下,凝视着他, 释然地笑了笑, “你已经见到我了, 可以说说你想说的了。”
旬亦然靠在枕头上, 目光散漫,不过依旧聚集在卫凌词莹白的容颜上,让他魂牵梦绕, 爱恨不能,“他们说,我会被废弃是你从中谋划?”
所有的一切,崩塌得太快了, 让他始料不及。
“是……也不是, 是你自己选择谋反之路, 不过是我打破了你的希望而已。”卫凌词并不畏惧与他坦诚, 她做的事情向来都是很坦荡,不惧人言。
她说得铿锵有力,眸中亦是坚毅之色,显得旬亦然是一个鼠辈,他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