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名戴好眼镜点头说是。
“走吧,上回那家卖木雕的店你还记得在哪儿吗?把小会议室那尊关公带着,送我过去一趟。”
“好!”李未名赶紧擦了擦嘴,那回迷路确实不怪他,给的地址本身就是错的,这次可一定不能再带着老板兜圈儿了!
都过去好些天,崔承真没想过秦士森真来了。倒不是崔承惦记着这顿饭,那点小事儿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秦士森到的时候他正头疼,就缺一个能救他于水火的人。
秦士森三人又来到“玩木居”,依然是崔承的胖徒弟王浩在外头门脸儿看店,只不过这回他没在玩儿黄金矿工,而是扒着联通里间的门,露出一条缝,塞了一半脑袋进去像是在偷看或者偷听什么。
李未名咳了一声,他才把头缩回来,一个不小心,还碰着门框“嘶”了一声儿。
“怎么又是你们?”王浩还记得他们,看见老张先是一哆嗦,然后才想起来好像秦士森是崔承的老同学,“来找我师父?”
秦士森点点头,他让李未名把东西放下,王浩一看,乐成一朵花,圆圆的大脸盘子一颤一颤的,“妈呀还回来了?太好了!这段时间没了它,生意都不好了!我这就去叫师父出来!”
“……不过,”王浩表情一滞,“现在可能不方便……”
秦士森挑眉,“我和崔承约好了,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进去帮我叫他一声。”
王浩想了想,又挠了挠头,“嗨,也不是大事。既然约了,不如你自己进去吧,那个……我不敢惹他。”
秦士森给李未名放了假,毕竟是崔承私人的地方,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性可言,他让老张在车里等着,自己走进了那扇有些狭窄的门。
原来门内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个长方形的小庭院,再往前,才是另一个房间。
院子中央立着一把大遮阳伞,下头摆着一张简易工作台,崔承坐在工作台边雕着什么,还有一个扎着冲天鬏的男人,或者说男生,窝在一个小竹板凳上几近痴迷地盯着崔承看。男生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如果不是有喉结,从侧面看第一眼,差点让秦士森误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崔承瞬间发现秦士森,可见他并没有多专心致志地摆弄手里的刻刀,他咧嘴一笑,仿佛听见了秦士森说那句“约好了”,心电感应一般地起身打招呼,“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到。”
第8章
几天前的某个晚上,崔承和朋友约在酒吧坐了会儿,后半夜准备取车回家时见义勇为了一把。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儿晃晃悠悠地被三个男人扶着往黑暗的小岔路走,远远看着像是一起来的玩伴,没什么毛病。可四人与崔承擦肩而过,他却隐隐听见男孩儿微弱的骂声,“你们……狗 r-i的……要带你爷爷,去哪儿?”
其中一个掺着他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猥琐又下流地说道,“有这j-i,ng神,不如留着待会儿ji,ao床……哥儿几个……保证伺候得你舒服……”
“帮帮我……”男生看到路人想要求救,手指头刚甩上崔承的后腰,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迷j,i,an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道儿上也是最令人不齿的,崔承想,这帮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一代不如一代。
崔承打心底恶心这种事儿,他人高马大,往几人面前一挡,遮住了一大片路灯洒下的光,他沉着嗓子呵斥道,“几位干嘛呢,没见人不愿意啊?!”
“管得着么你?c,ao!”一人不愿坏了好事,直起腰杆儿想跟崔承动手,还未近身,被崔承一记铁拳击中颧骨,力量大到将他带得后脑勺撞墙,那人大声痛呼,“唔啊!”
看崔承的架势,收拾几个普通成年男人跟玩儿似的,动手肯定占不着便宜,另外俩人虽不服气,也只能扶起同伙,扔下今晚的“猎物”,跑了。
男孩儿生得好看,打扮也时尚,他喝了很多酒,又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地哼哼着瘫软在地上,看起来分外可怜。俗话都说送佛送到西,崔承揉了揉眼睛,有些嫌弃地把满身酒臭的男孩扛上车带回店里,扔在了里间的躺椅上过了一晚。
哪知这个叫江颐的男生自从醒来之后便甩也甩不掉了,可真是放暑假不用上学啊!天天来店里报道不说,还想方设法地粘着崔承,今天要买他的东西,明天要订做这个那个,后天干脆说想学雕刻……
江颐表现那么明显,崔承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这孩子古灵j-i,ng怪的,总能找到正当理由到他店里来。江颐再漂亮,崔承也对小男生不感兴趣,但要恶语相向把人赶走,他好像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崔承不堪其扰,甚至萌生了还不如当时让他随便被什么人捡走的可怕念头。
盛夏烈日炎炎,正午在大太阳底下待了这么久,崔承的米色t恤前胸后背被汗水洇s-hi了两大片,透出了结实的胸肌线条。他刚要习惯性地拉起衣摆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瞟了一眼身边的男孩,手又放下了,顺便抖了抖布料,扇了点儿小凉风穿过滚烫的胸膛。
只看到一小块古铜色的腰肌而已啊……男孩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随着崔承的动作侧过脑袋看了一眼秦士森,堪堪打量了他片刻,微不可见地向下撇了撇嘴,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盯着崔承,仿佛一个见了偶像的花痴迷弟,挪个眼神都嫌浪费了他的宝贵时间。
崔承从台虎钳中取下一块比婴孩拳头稍大些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