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臂先是试探性地收拢,然后俶尔束住了他的腰,他自嘲地短笑,“小文,我并不是,因为父母的嘱托才照顾你的,我,当时你家里出事,第一次见到缩在角落那么小的你,明明很害怕却故意装得很坚强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保护你,小文,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李小文收到惊吓一样踉跄退了几步,下一刻就被逼上来的学长猛地压在了墙上,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具有侵略性的青年,学长一向都温文尔雅待每一个人和善,很难想象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李小文的下巴被抬起些许,裸出纤细的颈,他的眼神一闪而逝的绝望,然后认命地阖上眼。
“小文,你不反抗?”学长的唇在距他咫尺处,他的神色复杂,额抵住了他的额,好像连站立都困难,“小文,你看着我好不好。”那么痛苦的哀求,沙哑就像磨砺过的铅华。
“学长,”李小文的眸子抖动了几下,开出一条无神的线,期间枯败灰暗,仿佛眼底有干卷的叶铺天盖地地落下,却在触到地面的刹那,化为虚无,“你不用管我的。”
“小文,”喷薄着怒火的威胁突然从阴影里乍起,然后是风衣的衣角从有光的分界线外出现,休漆黑的长筒靴蹬着气势汹汹的越布,接近这边的人。
李小文听到声音的下意识动作就是推开了面前的学长,他的惊喜中隐藏深切的畏惧,甚至只是扫了下学长伤神的脸,便迫切地想去确认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真正见到之后,又只剩下逃离的念头。
如今的休,宛如狂躁的杀神。
“休,你听我解释。”李小文被扛在肩头往巷子里走时,倒冲的血气让他极其不适,但如今似乎他说什么这人都听不进去,只能不断徒劳地重复这句话。
啪得一声脆响,李小文的眼圈强忍着羞耻的心思想去忽略臀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可些微的成效阻止不了泪水流下,积攒了一整天的委屈,也混合在里面溢出,只有很少一部分会渗人砖石缝隙里的土壤,更多的,会随着风,寻不到结局。
他抿着唇,小巷里只剩下脚步的回响,言语近乎失去了意义。
学长站在巷口看着那个霸道的人把他心爱的小文扛着没入黑暗里,甚至看不见了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挪开了步,他迎着月光想去解风纪扣,却发现今天在漫长的等待中早已将那累赘的部分舍去,但那种窒息的错觉,却比第一次系上还来得汹涌,他仰起了些下颚,浓密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圈颤动的阴,就像半出茧子的碟挣扎一样的颤抖,天空中,扬起了青草的味道,以蒲公英的姿态,升入燃烧的太阳。
休一直到了门口都没有任何止步的意思,他的身体径直穿过了黑色的大门,似乎与周围融为一体的门,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只以为他是拐了另一条巷口。
李小文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他眼中的大门在门廊处一点点消散,爬山虎的波澜变成他此刻唯一敢情寄情的东西,他知道他们进了厨房,但越发可怕的威势让他的背部一阵阵发冷。
休开了口,但语气中的愤怒只会更加澎湃,他把李小文丢掉餐桌上,上面的碗筷都被推到了地上:“小文,中午,你连门都没有进吧。”
即使是冷掉的饭菜仍旧在厨房里散出诱人的香气,李小文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该那么不相信他的,可惜休的行动甚至比他的思想很快,衣衫碎裂的布帛落下,休只是在四周扫过半眼,便招手将柜上的打气筒握入了手中。
李小文并无法了解他的想法,他只是本能害怕着躲闪,臀上那个鲜红的掌印,在这个夏日的月下,多了几分旖旎:“修,不要。”
“小文,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吗?”修似乎放弃再去端详他的心情,酒红色的瞳仁,醇到更加烈艳,仿佛蔓生着红莲业火,
李小文明明是那么害怕那双诡谲的眼,那无数疯狂游动的血线在他眼瞳中已经辨不清方向,甚至,只会以为那便是他原来的色。李小文失神的同时,痛已从下方为原点,钻入了他的骨,浸养骨的血,输送血的脉,包裹脉的肉,主控肉的神,只那一刻,甚至连呼痛都做不到。
休丢掉气筒顶上那个用于连接自行车的部件,在那个部件坠落的同时,他将杆猛地压下,气体便源源不绝地从周围,挤入跪伏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