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一紧,传来一丝痛意,秦晏转过头,只见闻玉白皙的手搭在自己右臂上,手掌微微颤抖,上面青筋暴出,整个人慢慢靠在秦晏身上。
秦晏察觉不妙,立马搀扶住闻玉,连忙问道:“怎么了?”
“肚……肚子。”闻玉一手捂着肚子,表情逐渐扭曲,始终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吐了口鲜血在地上,便晕厥过去。
秦晏将手上的琉璃杯狠狠扔在地上,抱起闻玉,目光森冷地看着赵凌云,道:“皇家果然无情,赵凌云,若修竹有事,你休想安稳!”说完,急匆匆地往将军府方向飞去。
赵凌云被秦晏眼中的恨意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好在有木启扶着,一脸无措地说道:“木启,朕不会做这样的事,朕不会做的。”
“奴才知道。”木启回道,“陛下当前之急应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方才闻公子那模样,估计是中毒无疑。”
被木启这么一说,赵凌云这才回过神,眸里涌起怒意,究竟是何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回宫!通知刑部尚书方泽物即刻进宫,让郑太医带人速速赶往将军府。”赵凌云拂袖道。
“是。”
秦晏紧紧搂着闻玉,一脚踹开关闭的大门,直直朝自己院中奔去,胸前还沾染着闻玉的血迹。
秦晏将闻玉轻轻地放在榻上,用颤抖的手擦干了他嘴边的血痕,只见他双唇抿成一条线,原本红润的唇色逐渐变紫。秦晏也没多想,直接将自己双唇奉上,在他唇边轻咬,希望能把他唇色变红,只可惜维持不了多久,又变回去了。
流风和踏云守在屋外,不忍地别过头。
流风提着剑,怒气冲冲的,刚走几步被踏云拉住了,“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宰了那个狗皇帝!若不是他公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流风甩开踏云的手,吼道。
踏云再一次上前拦住了流风的去路,皱眉道:“你还是这么鲁莽。”
流风死死瞪着踏云,然后干脆蹲地上抱着头,烦躁地搔着头发,“可我看见主子这样难受。”
踏云垂眸,他又何尝不是,本想着大家终于可以离开京城,却没想到碰上这一遭。
许安迈着仓促的步子走来,身后跟着郑太医。
流风见状,立马起身,跟在一旁。
“将军,郑太医来了。”许安对着秦晏喊道。
秦晏闻言,立马转过头,空开位置,让郑太医上前,道:“拜托了。”
郑太医微微颔首,坐在榻边,查看闻玉的症状,然后寻问道:“这公子可是吃了什么?”
“喝了杯茶便成这副样子。”秦晏回道。
“那茶可还在?”郑太医问。
秦晏怔住了,之前太过着急,没想到把闻玉喝茶的被子带来。
“在这。”踏云从袖口掏出琉璃盏,递给郑太医,秦晏慌乱神,好在他还记着这个。
秦晏给了踏云一个赞赏的眼神。
郑太医接过杯子,用方帕在杯沿抹了一下,将残留的茶水弄在了帕上,然后凑在鼻尖细细闻着。
只见郑太医的表情逐渐凝重,秦晏只感觉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艰难地唤道:“郑太医?”
郑太医将帕子放下,沉重地说道:“公子所中之毒乃‘水月’,此毒很是古怪,刚开始倒是霸道得很,可以让人当场吐血昏迷,并不会死,尚有气息。可是随着日子的推移,气息也会逐渐减弱,随即慢慢死去。”
“可有解毒之法?”秦晏眉头紧拧。
郑太医捋了捋胡须,叹道:“传闻上林国王后曾有一味可解世间万物的奇药,可究竟也是传闻,不可信呐。”
秦晏看着榻上的闻玉,眼中抑制不住的悲伤,“可以撑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郑太医回道。
“我会抓紧时间找到的。”秦晏心里已有打算。
送走郑太医后,秦晏写了封信,递给踏云,道:“交给赤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信送到严岚那里。”
“是!”踏云接过信,转身离去。
因为之前府中人全被遣散了,许安又重新寻了一批小厮。
几个小厮提着几桶烧开的热水走了进来,秦晏挥手让众人退下,抱起闻玉朝浴桶走去。慢慢解开闻玉的衣衫,缓缓将他放入兑好冷水的温水中,拿起一旁的澡巾轻轻地搓起来。
“想当年你进府的时候,还赖着与我一同沐浴,后来过了个年,又害羞起来,闹着要一个人洗,结果把房间弄得四处都是水,我还因此被许叔念叨了许久,说是不懂得照顾你。”秦晏边搓边说道,眼里满是怀念之色,“再后来啊,你去书院,每次信里都提到让我去姑苏瞧瞧,说那景色很美。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去看看你,我也想去,可是怕打扰你学习,只能忍下了。每日就这么盼呐盼,想着你会不会与同窗闹矛盾,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冷着,有没有饿着,又怕你没银两。总之吃喝拉撒的事都想过,好在终于熬过了五年。”说到这,秦晏喉咙哽咽了,努力地扬起笑容,“除夕那日醉酒,你在我耳边说喜欢我,我别提多开心了,可我害怕,怕你只是醉话,只能不去想。弱冠那日,你说了同样的话,面对清醒的你,我不知如何面对,又担心你的喜欢与我的喜欢不同。”
秦晏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眼里泛起泪花。
“修竹,你我命中注定是要一生扶持的。”秦晏深情地说着。
皇宫内,赵凌云听着方泽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