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跟有妇之夫有不正当关系还是把别人的女朋友弄大了肚子,他能猜测到的可能都让他平静不下来。秦瑜悄悄地跟在后面,生怕他因为激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秦越叹了下气,便坦白说:“我喜欢同性。”闭了闭眼,对自己说,就这样吧。
秦父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怔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震怒,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胸膛上。成年男人的胸膛已经不再那么软弱,他自知手是不可能打疼他的,余怒未消顺手 又抄起身边那个褪了色的旧皮包,没头没闹地向他砸去。
一边发狠地踹着他一边教训他说:“让你在外面工作,你就干出这种给家里丢脸的事。不好好找个女人结婚,居然没羞耻地出喜欢同性这种没廉耻的话......”
他脸上青筋暴起,看样子是气到了极点,打得一下比一下重。说的话也越来越狠:“像你这种东西还不如不生出来,干出这种qín_shòu都不会干的事情,我们到底有什么做的不好了,就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秦越一动不动地任父亲发泄着怒火,更让他感觉悲哀的是,当初那令他无比畏惧的拳头早就已经达不到当年的效果。是什么让他觉得父亲是那么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呢?还有那些话,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父亲会怎么说,面对起来其实真没什么。
秦瑜在一旁看着,只敢躲在后面。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许久才轻声为难地说了声:“爸,您小心身体。”担心哥哥也担心爸会气出个好歹,又不敢上去劝。
旁边一位穿病号服的大娘待在一旁,好奇地看了许久,晃悠过来问她说:“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了?上次我就看见你说他呢,这回怎么还动上手了?”
“您不懂,”秦瑜长长地叹了口气,重重地靠在背后的一棵树上:“我哥这事,难说。”
“我看他也是个好孩子,怎么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你怎么也不劝劝你爸。”大娘有点心疼一直挨着打的那个孩子。
秦瑜斜眼看她问:“要是您儿子说永远不结婚,您怎么想?”
大娘说:“说不定他有别的打算呢,不结婚那,不算什么啊,那是你爸爸思想有问题,这个,太保守了。得尊重孩子的想法,我当年多想晚结婚,家里人不让。现在社会条件都宽松了,作为亲人应该给他一点自由嘛,怎么还逼孩子呢。”
“您说得对,”秦瑜听了有些感动:“可是我爸那人不这么看的。我们做儿女的怎么办呢。何况我哥的情况,没有几个家长可以接受的,就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她怅然地想,难道真是自己想法太保守了?过去被大众接受不了的事情现在不都被慢慢接受了吗?但是想到哥哥和男人在一起她心里就别扭得受不了
平静下来之后,秦父非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晚上回家,把事情都说清楚。我现在去照顾你妈。”转身就走。
秦瑜忙迎过去,有些担心地说:“还好吧?”
“没事。”秦越淡然地摆了摆手,回头,脚步有些踉跄。
他的脸上被皮包的搭扣划出了一道血痕,还有砸出的几块红印,腿上全是沾灰的一个个明显的鞋印。他慢慢走远的脊背逐渐塌下来,看上去非常丧气。
就像,一只丧家之犬,秦瑜的心揪着,凝望着他的背影,眼睛慢慢地红了。
是啊,除了爸妈,他心里也不好受,谁会好受呢。她觉得哥哥似乎已经有了和家里人脱离开的意思,对啊,社会已经宽容了,但是作为家里人他们却要站在他的对立面,成为他最大的压力来源。
秦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出了医院的大门就独个儿在大街上徘徊着,相比昨天他现在连坐都坐不住了,不是走来走去就是原地打转。虽说有些事情你预见了会发生,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一样担心害怕,因为这时候你只能一个人等着它。
真的要让他就这么走吗?秦越想到和江岭的事,清楚如果他这一走,可能他们就再见不到,以后无论去哪,他都不会再让江岭插手他的事了。
这份挂念,他真的能舍得下吗?舍不得啊,他抬头望天,江岭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不耐烦地关心着他的、探试地说着想见面的。他知道江岭热心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渴望的东西唾手可得,难道还要放弃吗?
秦越想着自己多年的生活,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还停在原地,仔细想想,也有些厌倦了,甚至成为他厌弃自己的来源。
既然家人已经不可能再原谅他,他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考虑一次呢?他已经为家里牺牲了很多了,这件事也不是他能控制地,他就应该为此自责痛苦一辈子吗?
跟父母大不了就不是不见面吧,他下定了决心,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没犹豫多久,他拿出手机就给江岭发了条短信:我爸晚上找我说点事情,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秦越仰起头,叹息。他知道以江岭的性格一定会追问到底的,所以他只要等他来问。如果不是这样,要他直接说明白,他怎么也不好意思。
果然江岭很快打来了电话,快得都超出了秦越的设想,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盯着手机呢。
“你晚上有事吗?”
“是啊,你不是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吗?我先送你。”
“什么事?”秦越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