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展逸气得牙痒痒,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人一逮着机会就要杀他,不禁又怒又委屈,一张俊脸都皱成一团了。迅速躲过,又闪电般借用巧劲将他使坏的手抓住,也不顾他的挣扎,拖着向庄里走去:“死不悔改,就让那老头教训你好了。”
“师兄!”叶小柔急得直跺脚,在后面连续叫了好几声,没有人答理,大家都被刚才的剧变惊得呆住了,谁也没有去拦他们,当然,也没有这个胆,大家都闭口不语,只能急忙跟着他们往里走去。
展逸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让人跟随,只有叶小柔硬是跟上来了。
一路穿杨度柳,大约走了盏茶的功夫才到正厅。
庄主兼武林盟主宋言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父。”展逸带着他来到威镇江湖的宋言面前,弯起眼睛笑眯眯和他打招呼。一只手却紧紧抓着孟临卿不放。
并不是怕他又使什么阴招对师父不利,而是……一时玩心大起不想放手罢了。
一路上两人用内力你来我往不知较量了多少回,奈何孟临卿稍逊一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黑得吓死人,又只能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怎么看怎么有趣。
还有一个原因,他的手,真的很冷……
宋言今年四十有七,身上有着岁月打磨沉淀下来的冷静精明,又生得仪表堂堂,眉宇间一派凛然正气,很容易就让人顿生好感,只不过面对的是孟临卿这样的人,那就令当别论了。
切确的说,孟教主现在只顾斜眼狠瞪着身边那个人,根本没有答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而对方却自他进门一刻起,就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了。
不过看了几眼,宋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人已迫到面前,扣住孟临卿的右手把起脉来。
事出突然,等到孟临卿用尽力气想把手抽回来时,这边宋言也有了结论,眉头微皱,好像疑惑,又有点婉惜,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了,师傅?”展逸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他总觉得孟临卿所学的功夫很邪,也许会对他身体有害,所以才急着问宋言。
“放手!”孟临卿一把甩他,还想再甩掉展逸那只讨厌的手,只可惜对方抓得太紧,不但甩不掉,还平白惹来不怀好意的嘻笑。
“从没有见过……他体内寒冷异常,显然已是炼入骨髓的功夫,而骨髓是造血的,能活到今日,绝非一朝一夕练成,怕是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只是……这寒气太过阴邪,阳气不足,阴阳相搏,寒热往来,想来十分痛苦,加之心脉受创,控制不住,任由冷寒侵蚀……”宋言神情复杂地瞥他一眼:“能不动声色坚持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面对他的言论,孟临卿眉宇间尽是漠然,幽黑的双眸三分讥讽七分平静,最后将视线轻轻移开,转到别处去,好像他讨论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展逸表现得比他还在意,几乎是立即问道:“有没有办法医治?是否有危险?”
“嗯……”宋言神情凝重,沉吟一会才道:“目前还不知,只是……如此邪功,虽然威力无边,却对身体伤害极大,持续下去就等于自取灭亡。”
展逸闻言,心中吃了一惊,转头看着孟临卿的清俊雅致的侧脸,一时又是惊讶又有点难受。对这个不过相处一天的人居然生出了不舍的疼惜之情。抓他的手不禁暗暗加大了力量,孟临卿显然也感受到,长睫毛垂下,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凤眼半眯起来,轻轻的对他一瞥。
分明是充满厌恶或者没有半点温度的警告,看在展逸眼里却变得可爱又别扭起来,乐得他心里都飘飘然,居然也深深望着他,嘴角弯了一弯,露出完美迷人的微笑来。
孟临卿蹙眉。
叶小柔看的浑身不舒服,想不通他的师兄怎么会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柔。真是不可原谅。
“哼,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自身难保了还敢来招惹名剑山庄!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们的实力。说!你们把之平师弟带到哪去了?!”叶小柔说完带鞘长剑一挥,直指而去,面上一派冰冷。她身材娇小,偏使用的长剑威风无比,这么一番慷慨淋漓的说词下来,自然颇有几分江湖正道的气势,只是用在孟临卿的身上,就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没有半点作用。
别说回应,人家甚至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你!快答我!”叶小柔气得几乎炸肺,作势就要拔剑,突然被一只修长清瘦的手伸来将她按住。
“大师兄~”这一句唤得百转千回,像是撒娇又像懊恼,叶小柔望着时时护着坏人的展逸,急得直跺脚,恨恨的举着手中的剑,心里难受极了。
展逸还是笑盈盈的,对她眨眨眼,视线轻轻从她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宋言身上。
宋言负手沉思,隔了一会,才道:“看来教主是不打算说出我儿的下落了,那么只好请教主在庄中多留几日罢。什么时候想说了,便告诉我一声。;
叶小柔深吸一口气:“教主?”
就这样,当天夜里,孟教主被关进了名剑山庄的刑堂中。
说是刑堂,也不过是一幢石砌小楼,位于后园僻静清幽的角落。
不像其它门派的刑堂阴森恐怖,各种残忍酷刑更是令人闻胆丧胆。但凡庄中弟子,人人修身自律,崇德重义 ,很少有刑罚惩戒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