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个什幺可以拥抱,亦或给我一个怀抱,可却只是空荡荡的房间,静幽幽的我,双臂交缠,自顾自暖的缓缓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没有任何虚幻的梦境,踏实无比,就连更换了吊瓶我都不知道。再次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遮天了。
窗外又隐隐传来雄浑嘹亮的吼叫声,笑闹声,似乎还能听见运动过后急剧深沉的喘息声,给这份日渐薄凉的夜空平添了几分温润和朝息。
肚子有些抗议般轻叫了起来,空落落的,正想着食堂应该关门了,一扭头,却发现电脑桌上正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那个熟悉的大饭缸似乎正在往空气中挥洒阵阵单薄的温热和温馨的弥香,让人不觉心头一暖,似乎又是那个笑意盈盈艳带梨涡的笑脸浮现在眼前。
一荤两素,简单的菜色搭配满满一缸的白米饭,让原本那个生气十足、温文尔雅的我又活生生的回来了,不自觉的弯曲手臂摆了个健美的姿势,摇了摇头,哑然一笑。
部队的设计工作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只需要等最后的通知再看情况决定后续工作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简单的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
和昨天一样,又是一个青灰色郁忧忧的晴空一望无垠。旭日没有现身,云彩也失去了踪迹,只有青蓝中渐渐淡出的天空一直延伸到天际,让人有种胸怀都在舒展、蔓延的清爽,偶尔轻抚过的微风夹杂着一丝潮湿、一丝温润、一丝秋意。
轻理了一下发髻,,走出了部队的大门,又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大门内外,就连空气,都是不同的味道。
有一种大石落地的逃避感,可转瞬又闪过一道担忧的揪心,那个仿佛温玉般始终只让我看到阳光和朝气的身影,那两道始终弯弯的玄月,小武,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怎幺样了,想要付出一点关怀,却连可以问谁都不知道。
他的伤是怎幺来的,真的是因为我吗,如果是,那接下来他又会受到什幺样的对待,会不会让他在部队的日子变得艰难,特别是像在视频里又遭受到了那样的侵犯,后来怎幺样了,身体有没有恢复,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停的从脑海中浮现,堆积,让我疲于思考。
忽然,一道闪光划过脑海,视频,电脑,似乎我在房间里昏睡过去之前是在电脑网盘上观看那些视频的,似乎我并没有关上网页,关上电脑,可我却清楚的知道,当我后来转醒过来时,电脑肯定是已经关上了,因为幽静的房间里没有再响起嗡嗡的机箱声。是谁关上的电脑?是否有看到网盘上的视频,他,跟睡梦中侵犯我的,是同一个人吗?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海不禁又开始波涛汹涌,回头,望向了部队巍峨的大门和那条笔直幽深的林荫大道,一瞬间便熄灭了转身回去的念头,就算回去,我又能做些什幺呢?
想要问候一下小武,却发现,我居然连他的电话都没有留过,那唯一一次邀请我的通讯还是座机所打过来的,无从查找。似乎在我心里,我所臆想的亲切、默契,都只是那幺肤浅,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他做点什幺,能为他做点什幺。
突如寒流再袭,只是这回,塞住的,是我的心。
一个人,静幽幽,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大街上,寂寥的穿过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街,脑子里像是有个线团,一点一点开始交织、纠缠,无从顺理。
忽然,一阵悠扬、熟悉的轻音乐缓缓响起,在我身边缭绕着,似乎在帮我驱逐四周烦碌嘈杂的气息,静静的听着听着,猛然间回过神来,这是我的手机铃声在响起….
接起了电话,居然是杜欣。
原来是我在部队因为发烧耽搁了两天时间没有回家,小杰那边已经通知过,贱人萧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而因为工作有所关联的杜欣却偏偏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网站设计工作也基本进入了尾声,可越是结尾的工作却越是细致繁琐,很多能体现设计元素,提高感官体验的细节都需要我来设计、计划,方便杜欣后期做跟踪修改、调试,偏偏被我做了大半个甩手掌柜,想想倒是有些惭愧的。于是便约了杜欣一个小时以后在家里碰面,把最后的项目统一做下规划和配合。
随手拦下一辆的士,疾驰而去。
匆匆上楼,站定在熟悉的大门前,我居然不经意地屈拳抬臂,准备敲门,一刹那间有些被自己给懵到了,自己的家居然陌生到下意识要敲门了吗,也不过是离开了四或五天罢了,摇头轻笑,从背包里翻出了钥匙,启门而入。
空旷敞亮的客厅里有种蔚蓝色清寂透亮的感觉,很熟悉,却似乎又有种熟悉之外的清新感。
一阵微微的话语声,忽远忽近的飘荡过来。
绕过隔墙屏风,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隔着饭桌四目相对,像是在讨论亦或争论着什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背对着我的萧艾有些居高凌下般,双手撑着桌子,略带些盛气凌人的姿态,而小杰勾着手指,低着头,眉毛都快拧成了一团,撅着嘴,有些气愤又有些倔强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幺,我却从小杰无声的姿态中,解读出了一种细细的心虚和妥协。
“搞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