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欲燃一夜无眠,天亮之时方才睡去,连卓清扬何时起身都不知。自打他生产后失了内力,整日便如同废人般无力,对此他一直心有怨念,不能释怀。他起身时已近晌午,卓清扬该是快回来了,他每日里去医馆便是想躲开自己吧?花欲燃苦笑。
他心不在焉地对着铜镜梳理长发,铜镜中的那张脸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愈看愈令人生厌?他忽然皱起眉头,将手中玉梳狠狠砸向镜面,玉梳断成两截。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卓清扬回来了,花欲燃立刻露出温柔微笑,他起身回头,嘴中唤道:“清扬,你回…”语未言罢,房门便“砰”的一声被大力踹开。常彦之面无表情立在门外,他的身后白雪飘扬,他的脸色却比白雪还要冰冷。
“贱人!我儿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马上卓大侠便知道一切了~
☆、22血色风雪
花欲燃22
花欲燃独自立在断情崖边,寒风自山崖间呼啸而过,吹起他的雪白狐裘与缀满雪花的乌黑长发, 远远望去,竟似不惹尘埃的仙子。 他冷冷望向脚下云山雾绕深不见底的悬崖,眼神尽是冰冷与绝然。
常彦之看着立在崖边的花欲燃,心中叹了一口气。走到如今这一步,实非他心中所愿。那日他悲怒交加,竟然逼问对方是否对自己有过一丝丝的情意,其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花欲燃不爱他,甚至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情动,纵使他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并迫使他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也依旧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能够拥有融合二人骨血的孩子在身边也很好,可是对方竟然连这个孩子也要抢去,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唤他人作父。
那日他找到了花欲燃逼他交出孩子,那个愈加明艳动人的美人竟然面不改色道:“亲亲是我与清扬的孩子,你又是何人,竟要抢走我们的孩子。”
看着对方平静自若的脸,听着那可笑的谎言。常彦之竟被他的无耻气到失笑。“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原以为你只是不爱我……呵呵…花大教主,你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卓清扬。如果你真那么爱他,你会为了练就神功就一而再,再而三,心甘情愿地雌伏于不同的男人身下?我常彦之也不过是为你授精的一枚棋子,即使没有我,你也会怀上别人的孩子。你撒下弥天大谎,到头来无法圆谎收场,便要用我的亲亲继续欺骗卓清扬。你怎会变得如此不知羞耻?!”
“ 羞耻?我为何要羞耻?和男人交合孕子是我练就神功的必经之途,不过是叫那些男人睡了几次,若不是清扬会对此有介怀,而我欺骗了他,对他心怀愧疚,你以为你会有我的把柄可抓?我花欲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不后悔。羞耻?我就算睡尽天下男人也不会觉得羞耻!若没有卓清扬,贞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
回想起花欲燃这些无耻之言,常彦之闭了闭双眼,那日他们的争执与对话竟被从外归来的卓清扬悉数听到,他于是便见到了这个高贵骄傲不可一世,刚刚还在他面前表现的毫无廉耻的美人是怎样在转眼间,面无人色跪伏在地,涕泪横流地祈求那个男人不要离开他。常彦之回想起那一幕,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不过,既然那个男人已经不要他了,自己定要将他与亲亲一同接回移花山庄。抬眼望向崖边的美人,常彦之走上前去。
花欲燃听到脚步声,回眸望向来人。他紧了紧怀中的襁褓,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彦之哥哥,清扬不要我了…现在我要这个孩子也没有用了…”
常彦之察觉他话中有异,立刻上前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花欲燃突然面向他, 他歪着头 露出甜蜜俏皮的笑容:“你不是一直想要亲亲吗?我把他还给你好不好?”
常彦之听后却不敢放下心来。花欲燃明媚的笑容却让他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他缓缓上前伸出手,低声哄道:“欲奴,乖,把孩子给我,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花欲燃继续微笑道:“好啊,彦之哥哥,我把孩子还给你,你可要接好哦…”说罢,花欲燃用力挥袖,竟将怀中襁褓远远抛向悬崖之下!
“不!”事发突然,常彦之不及阻止,为了抓住那个襁褓,他飞身跃出,竟与之一同落下悬崖。烈烈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常彦之在极速下落中快速抓住了那个襁褓,自腰间甩出长鞭缠绕在一棵崖壁上的枯枝上,稳住身形,他慌忙去查看襁褓中的婴儿,一看之下却不由愣住。只见那襁褓中哪里是他的孩儿亲亲,不过是一只婴儿常用的小枕头。常彦之抬头望向悬崖之上,那个如仙子般的美人静静地立在崖边低头望着他,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片刻后,那人指间射出幽幽绿光,常彦之再也无力握紧蛇鞭,他闭眼苦笑,“欲燃,你不爱我,所以你赢了。”
花欲燃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渐渐落入悬崖深处,直至再也看不见。 只要你死了,我自然会好好抚养他长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随后他 面无表情的转身,不做任何停留地离开,可不过几步路,他便瘫倒在地,一阵**呕。呕出一口口清水,花欲燃拭了拭唇角,却发现脸上爬满泪水。他踉跄地站了起来,脑中却不知为何出现几乎被遗忘的过往。年幼之时常彦之曾背着他去放纸鸢。
他说:欲奴不要随你娘回圣教